楠这一脚上去,毫无防备的驿夫直接滚倒在地,一头撞到了门槛上,实实在在地一声“咚”,震得门都跟着晃了一晃。
“大人,实在对不住,公主心情不好,这点儿钱您去抓点儿药。”莲雾匆忙跑了上来,差点儿滑倒,趔趄了一下才站稳身子,赶忙上前扶起驿夫,不由分说朝着驿夫手中塞了一小颗金豆子。
不得不说,公主身旁的大丫鬟还是颇有心机手段,若是铜板碎银子肯定打发不了驿夫,说不定还会让驿夫恼羞成怒。但是金豆子便不同,面子里子都给足了,何况,莲雾上来便点名了公主的身份,也让驿夫有所忌惮。
驿夫看了一眼莲雾,收起了金豆子,敷衍地朝赵盈楠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莲雾松了口气,上前扶住了赵盈楠,低声劝道:“公主不要生气了,这出门在外的,若是真的闹大了,一方面碍于国师,驸马不好替您做主,另一方面公主纡尊降贵去教训这么个小小的驿夫,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被官家责骂。”
赵盈楠阴测测地看了一眼莲雾,若是以往,她会觉得莲雾所言有理,毕竟莲雾从小跟随她,在她身边出谋划策,也算是她的左臂右膀。但是今日却是有所不同,莲雾的心机未免有些重了。
“莲雾,我原本放在床上那件青白色衫子哪里去了?”赵盈楠伸手捏住了莲雾的手腕。
赵盈楠的手冰冷汗湿,让莲雾有种被黑白无常捏住手腕的感觉。尽管如此,莲雾忍下心中的不适,道:“公主,我没有看到您的衣衫。”
赵盈楠一手掐紧了莲雾的手腕,另一只手顺着莲雾的手臂向上划过,手指所到之处,汗毛倒竖,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若是你没有拿,你害怕什么?”赵盈楠嘴角轻挑,眼中一片阴冷,就这么盯着莲雾。
莲雾心中的恐惧更甚,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连忙跪下,道:“公主,真的不是我。”
赵盈楠看着莲雾的手,十指尖如笋,腕白似莲藕,当真是纤纤软玉削春葱,别说是男人,就是她一个女子,看了都觉得美。
赵盈楠心中恼怒,拽着莲雾的手就想前走,可怜莲雾尚跪在地上,被赵盈楠拖着走,两膝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几下,不用看也知道破了皮。
还没等莲雾反应过来,赵盈楠从床头笸箩里拔出一根针,毫不犹豫,狠狠地扎进了莲雾的指甲缝。
“唔!”莲雾闷哼一声,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莲雾的指尖流了下来。看着被血沾染成红色的手指,赵盈楠心中终于舒坦了,不待莲雾求饶,赵盈楠麻利地将针从莲雾手中拔了出来,精确地扎进了另一只手指。
“公主,莲雾还要伺候您,求您别扎了。”莲雾疼得冷汗直冒,声音都变了调子,见赵盈楠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恳求道。
赵盈楠看了一眼莲雾,有些厌恶地松开了莲雾的手,道:“回去包扎一下,被耽误了启程的时间。”
莲雾伸出另一只手,胡乱地擦了一把被眼泪沾湿的脸,另一只手抖了抖袖子,将满是鲜~血~的手藏在袖子中,行了一礼,这才下去。
赵盈楠重重地坐到床上,将手中的针扔回了笸箩,被血沾湿的针晕染了笸箩里的素绢。
…………
烈日灼灼,烘烤着官道,这段路上的树木看样子是新栽不久,树冠并不茂密,倒是让马车外骑马的侍卫格外受罪。
花重锦奄头耷脑,快要将整个身子都趴到了马上,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方才腹部有些坠痛,她算了算日子,恐怕月事要来了。花重锦愈发地沮丧,每逢月事第一天,她总是格外痛苦,腰酸背痛,整个腹部像是被锤子击打着一般,平日里在家里躺着挺尸还好,现在马背上颠簸,恐怕今天得遭一番罪才行。
陆慕游心中挂念着他的小娇妻,正盘算着如何将她骗到马车里,打开窗帘一看,只见她整个人都快要挂在马上,陆慕游蹙了蹙眉头,顾不上想什么周密无疏漏的理由,直接朝着云捷飞道:“把那个侍卫给我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云捷飞顺着陆慕游指的方向看去,蹙了蹙眉,一拍马,便朝着花重锦走去。
“喂,你,国师喊你过去。”云捷飞用刀鞘敲了敲花重锦,不客气地道。
花重锦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云捷飞,连与他周旋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伸手从她手上将缰绳拿了过去,牵着她的马,连同她一起牵到了马车外。
“郎主,人带到了。”云捷飞开口道。
“云大人,郎主方才有事出去了,交代说让这位侍卫进马车等他。”车夫朝云捷飞道。
云捷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车夫,若不是他对郎主的能力笃信不疑,他还真想怀疑这车夫害了郎主,假传郎主旨意。尽管如此,云捷飞还是紧了紧手上的缰绳:“你的马交给我,你上车等郎主吧。”
花重锦虚弱地点了点头,强撑着道了句谢,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车。
马车中空无一人,花重锦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浆糊,别说动脑子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