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茶坊是建在有与童思河素有母子河之称的‘闲云湖’上。闲云湖面积不大,且又是童思河引进的河水在其中流动,便称它为童思河的子河。
湛蓝清澈的闲云湖面波平如镜,排排丰姿娴雅的杏花树亭亭而立,清风吹拂,雪白的花瓣飘飞,在半空中纷纷扬起,如美妙悦耳的旋律,优雅而别致。
洁白的花瓣雨中一座清雅的竹坊伫立在水上,一座别致的竹桥曲折蜿蜒着,从岸上延伸到湖中央的竹坊。
竹坊内,优雅而精致的装饰吸引了不少茶客。但凡能进竹坊的,都是真正好茶之人。在上竹桥的那一刻便有小厮对客人进行考验,小厮手里端着五杯茶,分别代表五种不同的茶,如果能在只观、只闻的情况下道出五种茶的来历与名称,便能过得竹桥,入得竹坊。反之,说错一种,便不能进竹坊。
听说建立这座闲云茶坊的是位极其好茶的姑娘,而且这位姑娘的架子也大得很,不管你是寒门子弟,还是高门勋贵,只要能道出五种茶名,都会奉为上宾,如果不能就是当朝宰相来了也会被拒之门外!
以墨和文喏被小厮拦在了竹桥口。青衣小厮斯文有礼的朝两人行了礼,将两人引到茶盅前,“贵客,请。”
以墨看着眼前的五杯清茶,蹙了蹙眉头,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好与文喏说话,没想到随便找的地方竟还有这么多规矩。转身欲走,五杯茶都一个颜色,她哪儿分得清楚什么是什么啊。
转身之际,却被文喏抓住,一个清雅的笑容绽放在嘴角,“等等~”走到茶盅前,优雅端起第一个茶盅,肌理分明的素白手腕与光洁白瓷茶盅相映衬,举手投足间透着静美高雅。
小厮见他着青衣麻布,却也掩饰不住那份清宁淡雅的气质,便不敢生轻视之心。和声礼貌的询问,“公子看认得?”
“白毫显露,色泽银绿,翠碧诱人,卷曲成螺,此为碧螺春。”
小厮淡淡一笑,并未点头也未摇头,起手,动作轻缓的为文喏斟了杯热茶,“公子,请。”
周围旁观的人一阵喧哗,中了!
竹坊规矩,只有猜中的茶才允许喝。
文喏端起茶杯,“白云翻滚,清香袭人,不愧是极品碧螺春。”
文喏却并饮,而是放下茶杯,端起第二盅茶,眉宇间有流露着一种隔世悠远与祥和之气,“此为黄山毛峰。最好的黄山毛峰产于桃花峰的临颍寺。那里山高林密,日照短,云雾多,自然条件十分优越,茶树得云雾之滋润,无寒暑之侵袭,蕴成良好的品质。用那里的茶叶炒制成的毛峰茶外形细扁微曲,状如雀舌,香如白兰,味醇回甘。”
小厮欣喜的为他端起第三盅茶,文喏倾身扇闻,热气蒸腾的白雾萦绕在他清绝俊美的脸庞,衬得此时的他好似九宫之上的谪仙,俊逸潇洒,温润儒雅,“《茶经》记载,炒制顶级的恩施玉露,芽叶须细嫩、匀齐,成茶条索紧细,色泽鲜绿,匀齐挺直,状如松针;茶汤清澈明亮,香气清鲜,滋味甘醇,叶底色绿如玉。想必这便是恩施玉露了。”
一连中了三种茶,围观的士子们都拍手叫好。
看着这样温润自信的文喏,以墨也不由露出淡淡的笑颜。
后面两种茶,毫无意外,文喏都一一道出茶名与出处。
“两位客官,里面请。”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小厮亲自领着两人上了竹坊。
竹坊内清幽雅致,偌大的厅房分成几个小香坊,香坊相连,中间只有一叶优美的竹帘相隔。
小厮领着两人到了一处空的小香坊,香坊内只有矮桌和竹椅,矮桌上放在精致的小香炉,与精美的一套茶具,然后再无其他。
文喏和以墨坐下,小厮为两人各添了一杯热茶,便退出去了。
以墨端起茶杯,轻抿了口,香气清鲜,滋味甘醇,果真如此!她平日也爱喝茶,只是并未仔细了解过哪些茶的茶名与出处。
轻轻放下茶盖,看着文喏,问道:“不是应该在落生吗,怎么到京城来了?还弄得如此摸样!”
文喏垂首,糯糯道,“我要来京城看你,可是我母亲不允许,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以墨怔了怔,她心思玲珑,稍微一想,便能明白其中缘由,想必德阳郡主是不想他趟京城这滩浑水。
“文喏,你回去吧。这京城不该是你来的地方。”清冷话甚是无情。
以墨无情的驱赶让文喏雀跃激动的心瞬间坠落谷底,心上好似插着把尖刀,痛得他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抬起头,红着眼,倔强的盯着以墨深邃的眼睛,“以墨,我只想在京城陪陪你,这难道都不行吗?”他不要求别的,只是想远远的看着她,静静的陪着她,难道这点要求都是奢望吗?
以墨见他眼底尽是令人心碎的哀伤,心有不忍,可想着京城的危险,不由下了狠心。他性子软,且又烂好心,很容易为人利用。再加上文家是天下首富,不管是起兵造反,还是安邦定国都离不开一个‘钱’字,所以左相一派和何贵妃的人势必会想方设法的拉拢他,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以他这单纯的性子,肯定是应付不来,走错一步,不止文家万劫不复就是他也怕是性命难保。所以,以墨才无情的要他离开京城。
“你明……”天就走吧!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突然响起的琴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