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才有你好事!”
荒帝诺了一声,就差没嫌他烦,两人虽不是善终,但总好过深埋地底永世受劫,如此这般难道还不够?人活着已经够烦,怎受得了你们做鬼都要白白纠缠。
念磬宜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默默念道:“人死了变作鬼,那末鬼死了又变作什么呢?”
荒帝还未来得及回应,忽然念磬宜袖子一扬,令他不由自主将握剑的手抬起,而就在那转瞬间鬼魂已迎面撞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到荒帝就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只来得及感叹一声。
那一柄辟邪的宝剑,斩妖除鬼端的厉害。
被宝剑刺中,阴神从中央碎裂,本就浅淡的身影映出浅淡的辉色,再慢慢化为乌有。
一切不过转瞬之间。
转瞬之后又过许久,凤辞华方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没了。”
荒帝不满地道:“没了就没了!其实百多年前就死了,他老人家还不嫌烦地重退场一次!”
隔了一会,二人决定还是遵循遗愿去开棺。棺椁大开,薰臭和毒烟扑面而来,凤辞华不由扭过脸捂嘴咳嗽。待到瘴烟散尽,方能忍着泪水往里看。
两具尸骨,一副首足向内微微弯曲,骨上还有青黑色的毒迹。另一具侧身,头面向着旁边的尸骨,挨的极近。
凤澜舟一直沿着桃林夹着的小道向前走,他走得极快,鬼魂本就走得快。可是不知走了多久,都还看不到头,他停了片刻,想起念磬宜说这片林子极大极易迷路,便又再向前走。
他抬头望望天上,月亮却快要隐没了,只留一个淡淡的虚影。
他便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前辈!”
回过头,看见如今的荒帝和皇后。二人向他略施了礼,问:“前辈要向哪里去?”
他端肃了神色,道:“地府,转生。”眼光却掠过二人肩头,向后瞟了一瞟。
荒帝向前一步道:“前辈,这一片桃林是专为镇邪设的瘴,你一人走不出,还是让我二人带路。”
凤澜舟怔然,再一望前前后后无尽的路,道:“原来如此。”
送到尽头,荒帝笑道:“毕竟殊途,再去彼岸三途川,恕我等不能相陪了。若前辈不嫌弃,不妨留下印迹暗号,或许将来我等可作些接应。”
凤澜舟心中叹一口气,想道:这话这人如何会说?必然又是他教他的。于是淡淡摇头道:“谢过,不必。”又想,他明知我走不出这桃花瘴,却先让我迷路打转,跟接着才叫人来接应,实在好不可气。不过,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又礼貌谢了一遍二人,扬头向鬼界而去。
凤辞华目送凤澜舟消失以后,方才问荒帝:“何不告诉他实情?”
荒帝不以为意道:“自己爱骗自己,别人难道须得对他讲真话?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是为他好,免得他哭闹殉情兼上吊。”
凤辞华瞥他一眼,再不语。
凤澜舟下河岸的时候,渡鸦正扑棱起翅膀。他一脚踩下湍急的水流,一边眼望着飞起的片片黑羽,却莫名地觉得似很久都没有这般畅快过。
他在棺中经历着世上最恐怖的痛苦而死去的那一次,曾以为那就是一切的终结,然而那不是。
如今才终于是。
对岸的黑中开出鲜红艳烈的花,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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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茶》1
好了,更新,不过不想更盗墓,更一段别的罢。。这只是正文外附加的番外,所以我有权无责任瞎更(不准打头)
这个番外叫做《请茶》,这只是个开头,开头跟后来其实没啥联系,到后来就晓得为啥叫这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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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公主祸乱以后,荒帝对于军国大事的勤恳程度上了一个台阶。熟知内情的人必然无语,因为比起勤政,折腾才是皇上的拿手好戏,然而荒帝却认为,在一番感情与政治交锋的洗礼后,自己对人生有了新的体悟。那就是,男人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将命运踩在脚下,将妻子把握在手中;拥有一个在关键时刻支撑在你背后的兄弟,自然很好,但好兄弟也可能突然抽掉板凳,叫你一屁股坐空,所以只有从国家到家庭,都巨细靡遗地盯紧,才不会心虚。
臣民不曾妄以为荒帝是媲美尧舜的圣明君主,但他一向的折腾,隐瞒得非常之巧妙,以致在皇上比以往勤力了三倍之时,众人没有感到惊慌恐惧,反而感激涕零。而荒帝,也心满意足地在朝堂之间忙碌,回到后宫,虽不会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现实感,但别有一种充实的滋味,萦绕在他心头。
虽不能算是惊慌恐惧,但凤辞华心中,却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荒帝不再像以往似的,将多余的精力浪费在后宫之中,但是那个白天过度敬业,夜晚累得只往他被窝里钻,连情爱的索求都直线下降的荒帝,莫名令他很不爽。
当然他不爽的主因,并非因为减少了做爱的次数,因为作为大荒国的皇帝,就算将情事频率缩减为平时的七分之一,也仍可观。
然而,即使在以往他们最为牛头不对马嘴的时刻,荒帝也常常自作主张地,将许多朝堂间的公务推给他,借机耍赖,偷懒,以及利用各种手段调情。诚然后来想来,虽然大到上级官吏的人力调用,小到城墙头上用几斤的砖,林林总总的案子他都经手过,但是最为紧要关键的内容,却一直聪明地被荒帝看牢在眼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