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还都是高三的学生之后,张文青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一边觉得苏子安有本事自己心里高兴,一边又在心里怨恨起了苏元德,要不是苏元德和他那个大哥,她儿子也不至于念到高一就断了学业,更不会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干活。
张文青看着画室里那几个孩子上课,心里就酸疼的厉害,琢磨着寒假之后怎么着也得送苏子安去学校念书才行。
苏子安在里面画了会儿油画,出来的时候手指上还沾着些松节油,见张文青来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走过来道:“妈,你怎么来了?”
张文青道:“今天你奶奶家那边打电话来,让我们过年去那边一起过,这都好多年了,还是第一回亲自给我打电话。我就想接上你,我们提前去一趟就算送年了,过年咱们还是在新桥镇自己过吧,就不去那边了。”
苏子安对老苏家没什么好感,听见张文青这么说也点头答应了,道:“好,我陪您去一趟。”
苏子安刚才弄油画身上沾染了点颜料味道,但是好在身上没有脏,把手洗干净了就跟着张文青一起出去了一趟。画室里还有一位生活老师,有人照料,也不用他太操心。
张文青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往年都会准备下厚礼,今年虽然跟苏元德分开住了但是对老人还是尊敬的,因此早就买好了分量不轻的年礼,一路上提着去了苏家。苏家住在较偏远的乡下,市里的交通车不到那里,需要转三次客车然后再步行一段距离才到。
张文青买的年礼不轻,一路上都是苏子安在提,坐车还好,有个地方能暂时放一下,走这么长一段路可实在是有点受罪。
张文青心疼儿子,要自己提,苏子安哪里肯让她提这么沉的东西,推开她笑道:“妈,你不知道,这样锻炼肌肉,都不用去健身房了……哦,健身房就是专门活动的地方,咱们市里就一家,在西三路那边,上回简宇桓去了,还拿了副哑铃送我,就搁在我屋里呢,不比这个轻。”
张文青也想起来了,苏子安屋里还真有这么个东西,“小简那孩子,还真是没少鼓捣这些奇古怪的玩意儿,上回小辰玩的那个棒球也是他的吧?”
苏子安点头道:“对,他爱好挺多,就是不太定性,没几天就不玩了。”
张文青笑道:“还小呢,这才多大,你跟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是一天一个花样,以前我也没想到你会喜欢画画,还能画这么好呢。对了小安,有日子没见你去给小简上课了,怎么,他中文学好了?”
苏子安道:“没呢,他跟他爸去京城了,可能过段时间才回来吧。”
张文青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她们跟张建良虽说有点远房亲戚关系,但是毕竟不是一路人,张建良那可是大商人,她们家就有个小杂货铺,要不是小少爷要跟着学点中文,怕是两家一辈子都没有交集。
两个人一直走了很久,路上挺冷的,风有点大,苏子安背着那么多年货走的背上都有点出汗了。
不远处传来小货车的声音,张文青忙拉着苏子安站在路边招手,想让人带她们母子一路,这里临近苏家住的地方,不少人都是亲戚,带人一路也是常有的事儿。
小货车上坐着的果然是亲戚,论辈分苏子安要喊一声六表叔。张文青上前去搭话,可是这位表叔却对他们半分也不客气,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恨不得用下巴瞧人了,道:“我这还有急事儿,先走一步了啊。”
张文青的笑容凝在脸上,她咬着唇看那辆小货车开远了,回头从苏子安手里拿过两袋东西,自己提着往前走,“小安,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咱们以后……以后再也不来了……”
苏子安也是很久没来苏家了,他一向对爷爷奶奶这边的人没什么好感,他小时候还在这里住过,那会儿苏元德在外地当兵,他妈每天都被他奶奶指着鼻子骂,他就更不用提了,没少被这里的堂哥堂姐欺负。这个六表叔也是欺负他们家欺负惯了的,做出这样不近人情的举动也是预料之中。
苏子安走到村口,反倒停下了脚步,他提着手里的年货转了个方向,朝着西边去了。张文青愣了下,忙跟过去道:“小安,小安你走错了,你奶奶家不住这边……”
苏子安没停脚步,扭头问了她道:“妈,我记得孙奶奶也住在这,对吧?就是那个小时候经常来看咱们,小姨夫家的那个亲戚。”
张文青点了头,道:“对,她是住这里,怎么你要去看她吗?那我们先去你奶奶家,把东西放下再来……”
苏子安笑了下,道:“不用,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孙奶奶,再说来看她老人家空着手也不好,好歹都是小姨夫家的亲戚,我们常走动下也好。”
苏子安把带来的年礼送去了孙奶奶家里,坐下来陪着老太太一聊就是半天,起初张文青还急的不行,后来听了一会,脸色就变了。
“这几天呀,是传着要拆迁,咱们这里不是划了几百亩地给公家,说是要建什么化工厂,你们家的老宅子也划进去了,不过地方太多,传着是按人头分房,不按以前的面积算啦!”孙奶奶人和气,苏子安问什么她就说什么。“对了,小安啊,你怎么知道咱们这里要拆了?”
苏子安道:“我也是接了我奶奶一个电话……”
“哦,是了,你和你妈的名字都挂在你奶奶那边吧,是该通知你们一下。听说一个人分40平米的房子,你家人多,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