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点滴,而人却无影踪。
“这边!”溪璞在山崖边上,看到有山体滑落的痕迹,举目下望,隐约见到有树丛晃动。
“目修!”柳慕庭趴伏崖边,对着空旷的山野一喊,但无人应答。
“该死!影空!”
影空身子一缩,借着树影潜到下边去寻找三目飞虎的身影。九曜一拍柳慕庭的肩头,化作白狐,蹬开四足往山下茂密的树丛扑去。
静默的等候,柳慕庭同余下两灵在上面焦急地走来走去,荧烁凑到那血迹边,东嗅嗅,西闻闻,欣喜地拍着翅膀跳了起来:“不必担心,血迹多的是人类的,血迹少的方是灵物的。”
“人类的,会是谁?再者,目修怎会在这儿……”不对,柳慕庭身子一怔,此前他将绿翼海龙拿出给鼠大夫后,似乎目修便不见了踪影,而后归来,他将四灵鼎拿出时,荧烁有见到一光点出来,莫非目修便是因此而到来?
那么这个所谓的人类,毋庸置疑,定是目修最嫉恨的人——通灵。
嘴角挑起一抹嘲讽,柳慕庭对通灵的性命毫无同情之心,他目下只关心目修的安危。目修方修妖不久,通灵的灵力不低,若是目修采取同归于尽的法子,他该如何像鼠大夫交代!
“慕庭,找到了!”九曜的声音,自山底下远处飘荡上来,柳慕庭同荧烁点了点头,跨上他的凤身,俯冲飞下,在将近半山腰的地方,于茂密树丛间,寻到了九曜他们。
“九曜,情况如何。”此地的树丛繁杂,荧烁无法降落,柳慕庭也只能看到个大概,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九曜跳起来摇了摇手,唤道:“想法子将他拉到荧烁身上,情况有些不妙。”
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柳慕庭从九曲戒中取出麻绳,往树丛里一丢,并将麻绳的另一头,让荧烁衔在口中。
待一绑好后,荧烁奋力一扯,便将一头浑身血迹的三目飞虎拉到了半空之中,身形一侧,稳稳地将三目飞虎接到了身上,接着用同样的方法将九曜同影空带了上来。
此时此刻,柳慕庭方看清目修的伤势。目修已然昏阙,虎身上血迹斑斑,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通灵的。
柳慕庭未有医治经验,不敢贸然乱动,赶紧唤九曜将他们带回了雪瑶山,让鼠大夫救治。
看到视若亲儿的人伤成这样,鼠大夫痛心疾首,赶忙闭门救治,柳慕庭不方便插手,洗净手后,静静地守候在洞口之外。
“通灵么。”好不容易方将胸腔中的那惊慌的浊气吐了出来,柳慕庭看着天际那一轮月,轻声询问。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不像是说话,更像是摆动唇形。九曜同影空对望了一眼,薄薄的唇被抿得苍白无力。
“说罢,那人是死是活。”
“死。”
心中沉了一下,好半晌,柳慕庭方从唇齿间挤出一句:“如何死的。被杀死,抑或是……”直直地望向九曜躲闪的双瞳,语气坚定,“被目修吃下肚。”
偏过了眼眸,九曜吞沫一口:“后者。你如何猜到的。”
“目修的嘴边,有血肉。而方才,我似乎未见到通灵。”
“你果真厉害,这都让你猜着了,呵呵。”影空是笑着的,但笑意显然未达心底,还透出几股凄凉之味。
生前如何风光,坏事做尽了终会受到报应,却未想,通灵竟然是被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了一生。今日过后,世上再不会通灵,也无人知晓他曾坐过的恶事。
半个时辰后,鼠大夫双目通红地走了出来,哽咽中透着沙哑之声:“我……我尽力了……你们去见他最后一面罢……”
天雷轰鸣!众灵脑中一白,只感觉到雷声在密麻地轰炸,“怎会这样,”柳慕庭强挤出一声,“他伤得不重不是么,不是么!”
鼠大夫痛心摇首,半晌,才从唇齿里挤出一声哀叹:“他……他的灵力尽失,妖力还不足,强自吞噬灵力高绝的人……加之先前受的伤,他……身体撑不住啊!”无力地一拍大腿,鼠大夫的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单手扶在眼上,痛哭流涕。他已老矣,好不容易能认一个义子,而今却是……
“我该看着他的,我该看着他的……”
柳慕庭心头一沉,默默地仰首:“若是我当时好生检查四灵鼎出现的光点,便好了……”
鼠大夫更是难受:“若是我当时看着他,便好了……他便不会……”
“进去罢。”轻拥上柳慕庭泄了力的肩头,九曜的双眸也泛起了红丝,“再不进去,便迟了。”
强吸了一口深气,却觉这气都满灌着痛意,柳慕庭深一脚浅一脚地跨入了洞口,只见目修静静地躺在那里,地上的水盆尽是血,他的面容祥和,呼吸都很慢很慢,但这却是回光返照之症。
“莫非……没有法子了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想顺义顺目修燥乱的毛发,但又生怕自己不小心将人给顺走了,惊慌无措,柳慕庭这手搁在半空落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九曜握上了他的手,将其慢慢收回,摇了摇头,千万言语都无从可说。
“他的内里受到灵力的冲击,这是我只凭外力,无法医治的,”鼠大夫走了进来,一看到那具身体,方止住的泪又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扶着眼睑,忽而,他自痛意中清醒过来,“除非……”
“除非什么?”好似在大海沉浮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绳子,柳慕庭攀上鼠大夫的手臂焦急询问,但却只见鼠大夫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