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永乾帝派来的犒赏三军的使节团并黄金五万两顺利抵达杭州,江浙总督带领杭州所有官员在府衙设宴款待了前来的使者,身为江南水师大将的庄麟并天子钦差君少优自然也列席在内。
宴席之上,使节严嵩看着场内歌舞婉转,众官员推杯换盏,隐隐然以庄麟为首,不觉心中嗤笑,举杯遥敬道:“微臣一向敬佩永安王战功赫赫,却没想到永安王不禁长于骑兵奔袭之战,竟连操练水军也游刃有余,不愧为天生帅才。我大褚能有王爷这样样样精通的将领,实乃我大褚的福气。”
庄麟笑着回京严嵩,口内谦辞道:“若论及操练水军,我果然不及诸位将领。此番能得此战绩,亦全赖诸多将领群策群力,共同协作,本王实不敢独居功矣。”
言毕,起身举杯,环敬席上诸多将领道:“今日一战功成,全赖诸位将领倾力辅佐,若没有诸位将领帮扶,若没有江浙大小官员通力合作安定后方,若没有将士们勇武拼杀,又岂会有今日天子派使节来犒赏三军。庄麟行伍出身,不比文人妙语连珠,舌灿生花,唯有水酒一杯,借花献佛,多谢诸位将领。”
说完,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又接连倒了两杯,再次饮尽,将杯口冲下,向众人示意。
场内众官员轰然称好,也立刻随着庄麟举动将杯中酒水饮尽,次后推杯换盏,极尽欢颜,气氛越酣。严嵩看在眼中,唇边笑意更加深邃。
视线划过庄麟,落在一旁寡言少语的君少优身上,开口笑道:“说起来,倒要恭喜王妃娘娘。虽错过了二月恩科,但宫中君良媛却有幸为陛下诞下九皇子,陛下龙颜大悦,如今良媛娘娘已被封为正三品昭仪,就连护国公府也受到陛下的嘉奖。王妃娘娘与护国公府休戚相关,想来此事对娘娘也是一桩大喜事。”
君少优微微一笑,随口说道:“江浙离京都有千里之遥,我竟不知道娘娘在宫中竟诞下了皇子,有劳严总督亲口告诉,少优不胜感激。”
严嵩笑容可掬的看了君少优一眼,径自说道:“王妃娘娘不必客气。若王妃娘娘不嫌弃,直呼在下儒松便是。认真论起来,儒松与王妃娘娘还算是姻亲呢。”
严嵩字儒松,乃是严家大房嫡长子,皇后严氏的侄儿,二皇子庄周的表兄。若以这么论,果然与永安王府一脉有些瓜葛。只是有些话大家说过便罢,没有人会认真放在心上。
君少优笑眯眯的敬了严嵩一杯酒,严嵩笑言说道:“听闻王爷与王妃日前收养了一名义子。如此说来,那孩子也算是我的晚辈,我想去探望一番,希望不会叨扰到王爷与王妃。”
君少优面上笑容不改,依旧温颜说道:“严总督身负皇命,日理万机,还想着我们家那小子。实在是我家那小子的体面。若我们还嫌总督叨扰,岂不是太无理了?”
严嵩笑着摆了摆手,朗声说道:“我虽得陛下信重,被封为江浙海关总督,但如何筹办这江浙海关一事,却是焦头烂额无甚眉目。儒松下向来听闻王妃娘娘惊才绝艳,尤其擅长经济治世,儒松鲁钝,想向王妃娘娘讨教一番,还望王妃教我。”
君少优展颜笑道:“严总督客气。陛下英明神武,任人唯贤,既能在千万人中挑选您为海关总督,可见总督其才必定高出众人多矣。少优不过一介白身尓,小有名气也都是大家相互吹捧出来的,又何德何能,敢教总督做事。此事若传将出去,恐怕大褚朝野上下都要笑我恃才傲物,不知天高地厚。”
严嵩笑道:“娘娘谦辞。陛下英明神武,最是识人。能得陛下看重,娘娘就算是白身,也定当是国士一流。更何况这筹办海关一事,本就是永安王向陛下提及的,娘娘又如何不知。难不成是觉得儒松太过鲁钝,竟不配聆听教诲不成?”
严嵩话说到这里,君少优再加推辞反而不美,不免开口笑道:“总督太过谦逊,竟让少优不知如何是好。若说起筹办海关一事,少优心中却有些章程,只不过是闭门造车,若总督不嫌弃,改日可登府饮茶,咱们只当闲聊说话罢了。”
严嵩闻言大喜,立刻举杯笑道:“既如此,儒松便觍颜叨扰了。”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看似默契融洽,只是背后的各怀鬼胎,竟不能一言而足。
庄麟在旁静静瞅着两人勾心斗角的模样,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第九十七章
一场酒宴在众人心怀鬼胎的情况下看似欣然的落幕了。君少优同庄麟一路乘马车回府。到家的时候,发现宝宝还未曾睡觉,正躺在婴儿房的地毯上听承影抱着她讲故事。鹅黄色的暖色灯光柔和的铺撒在房中,给人以静谧安宁之感。君少优微微一笑,同庄麟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唤了热水洗漱,去了身上酒气与寒气过后,方才悄悄回了婴儿房。彼时宝宝已经忍不住睡着了,小眼睛浅浅的闭着,呼吸间发出“呼噜噜”的小声音,跟刚下生的小奶猫似的,既柔软又可爱。
君少优动作轻柔的将孩子同地上抱起来,一路回到内室。彼时庄麟已经吩咐丫鬟铺床放帐子,君少优抱着宝宝走到床前,将宝宝放在床榻中央,自己则脱了鞋爬到里面躺着,庄麟在外头侧身躺下,顺手将帐子盖得严严实实地。一夜无话,不必细说。
次日一早,君少优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宝宝已经醒了,黑漆漆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越发显出一抹灵动聪颖来。瞧见自己爹爹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