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幅模样也不能叫丫鬟来给我送衣裳,将军能不能行行好,分一点点被子给我盖?不然我睡地上一晚上,明日里,恐怕是要风寒的。”
尾音里还有那麽一丝被冻到的哆嗦,再加一个几可乱真的喷嚏,萧凌帆的心微不可查地松动了一下。寒冬腊月,若是在地上光著躺一夜,自己也未必能够受得了。
他耶律燃没有人性,自己可是个正直而富有同情心的军人,在别人的地盘,再把主人给整治得生病了,似乎有那麽一点点说不过去。
瞥了一眼男人脸上还有方才挨揍留下的青紫,萧凌帆彻底心软,又不愿意把衣裳还给他或者邀请他来同床共枕,干脆合衣躺进了被子里,背对著男人,什麽都不做了。
他不拒绝,在耶律燃眼里便是默认。一股子窃喜跃上了王子的心,他快手快脚地吹灭了几只蜡烛,又生怕将军会从床上跑掉一般,三步并两步走回床前,试探性地掀开了将军的一个被角,挪啊挪啊,把自己硕大的身躯钻进了将军的被子里。
将军没反抗,没把他踹下床,甚至没有挪动身体离他更远一些。耶律燃几乎要热泪盈眶,手悄悄地伸出去,想搂住将军的腰,又害怕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小小胜利,若是因为自己得寸进尺,自己又是只能光著身子睡地板的份。
欲求不满的王子狠狠地咬牙按捺住了把眼前的身躯搂进怀里的冲动。夜还长,他就不信将军没有睡著的那一刻!
比起对著萧凌帆虎视眈眈的耶律燃,萧凌帆的心思则单纯得多。山里的夜特别长,估摸著离天亮起码还有四五个时辰,身体因为刚才的一番折腾还有些困倦,身後那被人紧紧地注视著的压迫感却让萧凌帆心里乱乱的,一时半会无法进入梦乡。
他是做梦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和他的敌人同床共枕,而对方被自己扒得一丝不挂,正瑟瑟缩缩的,只盖著一个被角,连把被子多拉过去一点都不敢,善良的将军咬牙忍了忍,没忍住,把自己的被子往耶律燃身上一扯,又帮他把被角掖好了,舌头疼不能说话,黑暗中还是用他黑亮亮的眸子瞪了耶律燃一眼:再不睡觉就滚下床!
虽然心里在骂自己多管闲事,可管了这闲事,萧凌帆莫名其妙的内疚感却是少了许多。一个大男人,怎麽样也不能让喜欢自己的人半夜里冻死吧……等等,喜欢自己?
萧凌帆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醒一醒,可耶律燃之前抱著他大腿说的那些话,竟然一字不差地在他的脑中回旋开来。
喜欢他,这个男人说喜欢自己?
萧凌帆有些不敢置信,可和耶律燃成为对手後,针锋相对的场面开始一幕幕地映入萧凌帆的眼前。两年多前,火鹤骚扰进攻大耽的将军,是在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火鹤大王子。可一年前,自从耶律燃接管了火鹤的军队後,他严於治下,纵然两国军队在兵家必争之地有过几次冲突,大耽的百姓却再也没有受到火鹤军人的骚扰,反倒是他们两个大国之间征战不休,让那个恶魔一般的凉域族坐收了渔利。
在萧凌帆心里,耶律燃原本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军纪严明,兵法娴熟,不祸害无辜百姓,也不对残害俘虏。这些认知,让他对这个火鹤族的王子生出了一些惺惺相惜之感,满心以为两人虽然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不得不敌对,这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可以同他平起平坐的对手。若是两国有朝一日能够和平共处,萧凌帆甚至想过可以和他握手言和,把酒言欢,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
可这一切,都在得知他夥同那个残暴的凉域族,只为了俘虏他的那一刻生生地破灭了。後面所受的酷刑,他还能安慰自己,一个俘虏被如何对待都是正常的,那份被欣赏已久的人硬生生背叛的痛苦却不断灼烧著萧凌帆的心。
就这样,他还好意思说喜欢自己?有他这麽喜欢人的麽!?萧凌帆原本平静下来的怒意再一次涌上心口,手肘气急败坏地往後面一肘,只听得王子闷哼一声:“哎呦,将军要打,明天白天再让将军打个够,打人很累的,将军快睡觉也好养精蓄锐。”
这还像点人话,萧凌帆烦躁的心思一瞬间舒畅多了,闭上眼睛,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辛辛苦苦抵抗著睡意的王子只觉得这一晚简直是天神对他的考验。一会儿将军主动给他盖被子,他仿佛飞入了九霄云天般雀跃,可过了一会儿,将军又对他施以暴力,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跟不上将军的节奏,只能死死地守住他的半张床,好不容易等将军的呼吸声慢慢平稳了,耶律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子往萧凌帆的背上贴去。
男人还穿著他的衣裳,身上有著属於他的味道,耶律燃轻轻地把胳膊圈在萧凌帆的腰上,贪婪地嗅了嗅将军的身子,恍惚间觉得这一夜被如何折腾都是值得的,将军这不是又一次睡到他的怀抱里来了麽!什麽?被打?被喜欢的人打那种小事,皮糙肉厚的王子殿下一点都不介意!嘴角挂著满足的笑容,耶律燃把怀里的身子搂紧,抱著将军睡觉的感觉真美啊,梦里也想梦到将军呢!
作家的话:
嘻嘻,图是二哥和王子,兔子是重要h道具2333
☆、(14鲜币)09
这一场大雪越下越大,当真是没有停下的兆头。耶律燃的军队被困在雪山上回不了火鹤,不过王子心里不著急,他太珍惜和将军单独相处的时光了,珍惜到甚至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