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吵杂的市声中,虫鸣、鹰叫、振翅声时而引人注意,孟焰来到潘楼商业街,此地周围皆是屋宇雄壮、门面广阔的金银彩帛交易之地。
珍珠、匹帛、香药等铺席琳琅满目,居中开设着特殊的一种行业,「鹰店」。
由北方引进的猛禽已成为贵族追求的时尚,调教虫蚁这一职业在城市中有专业养鹰鹘户,甚至连书籍都问世,在坊间流传。
然,一般老百姓玩不起这类娱乐,经过调教驯养的虫蚁价格不菲,这地带经常出入的无非是权贵仕绅或贵族千金。
孟焰穿梭其中,乍然回头,放眼搜寻失落的一抹小身影。
踮了踮脚尖四处张望,乔宝儿小脸布满了惊慌──主子不见了!
穿梭在这条青石板路的人群穿着华丽;男男女女一身绫罗绸缎,而他显得好生格格不入──彷佛沧海之一栗,毫不起眼,渺小得可有可无。
「闪开!」
一名状似家丁的男子推了他一把,睨了一眼,摆明地嫌恶。「杵着干啥,挡住咱家少爷的去路。」
乔宝儿踉跄了数步,紧张兮兮地捧着八宝蟋蟀盆,怕滑了手,摔碎就完了。
须臾,见几个人簇拥着一名男子进入卖古玩艺品的商铺,乔宝儿挪至一旁,不料身后探来一只手,抢了他手中的八宝蟋蟀盆。
扒手倏地将他推入人群,不过眨眼工夫,人已经飞溜得不见人影。
「啊!我的东西──」乔宝儿张口惊呼:「有小偷!有小偷──」
蓦然,一名家丁揪住他的领口,怒叫:「你才是小偷!」
吓!一瞬惨白了脸色,乔宝儿不明所以,慌忙地辩解:「我不是,我没偷东西。」
「还说没有!你刚才撞着咱们的少爷,摸走了他身上的玉佩。」
「我没有!」
「啪!」
家丁赏给他一巴掌,「还说没有,我都瞧见了。」
他立刻动手扒这小子的衣裳,两人东拉西扯之下,一块玉佩由乔宝儿的衣襟掉落。
登时,四周一片哗然。
「小偷......」
「这人是小偷!」
「把他抓去官府治罪,砍掉那双手脚。」
人群鼓噪,纷纷聚拢上前指指点点。
乔宝儿吓得双腿一软,惊叫:「啊!不要,我不是小偷......」甩不开他人的箝制,心急得泪眼汪汪,忽地瞧见主子的身影,他求助地喊:「我不是小偷──」
寻声找到小家伙,孟焰不客气地拽开周遭人群,随即踢起玉佩,伸手一接,仅是须臾,便瞧出端倪。
「这块玉佩打哪儿来的?」
家丁理所当然地喊:「当然是咱家主子的。」
他冷笑:「呵,地痞混混的伎俩想骗谁。这块玉佩的色泽混浊,质地粗糙,上头刻着凌霄花,光是这雕工技法就不是出自于名手。啧,我怎不知这世上仅有的几块白玉凌霄花玉佩会落在你家哪位主子的手上?」
「呃......你在质疑什么?」玉佩的主人仗着人多势众,壮了壮胆子,嘴上吆喝:「把玉佩还来!」
「我可不希罕这破烂东西!」锐眸一扫,瞅着小家伙脸上的五指印,一股怒意瞬间凝聚,咬牙问道:「是谁打他?」
「他手脚不干净,被我的家丁揍,又怎地?」他伸手一指,嘴角狞笑,「这家伙偷了我的玉佩是真,在场有不少人都亲眼瞧见玉佩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的,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啊。」
路人在一旁说明:「玉佩是从这位小哥身上掉出来的没错,适才大伙儿都瞧见。」
「没错,我也瞧见。」
「这位爷,人家可没乱冤枉。」
群众们一附和,家丁也跟着嚷嚷:「咱们少爷说得话岂是假,哼。」他搬出家世,「我们家的少爷在城里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呢。」
他要大伙儿瞧清楚,「光是咱家主子这一身行头,少说也值上百两银子。贼人见着,手就痒,能不偷么?」
「谁不知晓这条街上的扒手不少,咱们赶紧把贼抓到官府去!」
吓!
乔宝儿怕极了被抓去砍掉手脚,他惊慌失措地喊:「我没偷东西、真的没有......」
「别再狡辩,直接把贼抓到官府去治罪再说!」
「啊,不要──」
孟焰的脸色登时铁青,小家伙被逮走......
乔宝儿频回头,哭叫:「相信我......我真的没偷东西,没有......」
「还说没偷,走!咱们到官府对质!」
几名家丁又拖又拉,得理不饶人。其主人满脸得意,嘴角噙着笑意经过男子的身旁,哼道:「逮了贼,还有赏银可拿呢。」
群众们纷纷让路,满脸鄙夷地瞧小偷又叫、又挣扎,抵死都不承认偷东西。
「我、没、有、偷──」乔宝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吶喊,一双小手试着挣开箝制,视线穿过人群,眼巴巴地望着主子。
「该死......」俊颜丕变,目光一瞬迸出杀机。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出手迅速扣住其中一人的颈子,同时将玉佩塞入对方的嘴里。
「唔......」家丁顿时瞠目结舌,脸色由红转紫,仅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骤然,人群之中发出一声尖叫。
「啊──杀人啦──」
突来的变化快得令人措手不及,群众纷纷退至一旁,屏气凝神。
五指施力一掐,转眼即能取人性命。孟焰勾唇一哂,「呵......你们可知玉还有什么作用?」彷佛谈论天气一般,他的语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