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域在李光湛的心脏位置、颈动脉上按了按,说了一声:“有趣。”
林梧给他使眼色,让他注意一下家属的情绪,那声“有趣”出来的瞬间,蔡媛媛的脸色就变得铁青,没有出声完全是信得过林梧的表现,换作一般不理智的家属,要来一场医闹了好不好。
说完了“有趣”的涂山域并没有任何收敛,直接撕掉了李光湛上身的衣服,质量还算是可以的t恤在他手上就跟纸一样,轻轻用力一撕就碎。涂山域的动作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正经大夫,像极了流氓。
“你干什么?”蔡媛媛的质问声刚刚出口就被抽气声代替,“怎么会这样?”
涂山域按着李光湛身上的大大小小不一的斑点,分布在胸前,衣服一遮挡就看不见的那种,想来布料遮住的其它地方还有。
“有趣。”这一声,谁都没有心思再指责涂山域了。
“大夫,我老公身上的究竟是什么?过敏还是血液上的疾病?”蔡媛媛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
静下来和涂山域对话。
涂山域却没有回答蔡媛媛的问话,他问着周围的人,“你们不觉得臭吗?”
说实话,一进来林梧感觉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r_ou_类腐败发酸的令人无法愉快起来的味道。开始还以为李光湛和蔡媛媛家里面有没有扔掉的r_ou_,因为时机不对,他就没有说让他们及时处理掉垃圾。
眼角余光注意到李光湛身上的斑斑点点,林梧心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赵凤鸣和自己说过的,李光湛是活死人……
“有趣吧。”涂山域问蔡媛媛,“怀孕几个月了?”
蔡媛媛不明白在诊断丈夫的大夫为什么会问起孩子,脑海中疯狂转动起来,有些血液病需要至亲的骨髓来治病,难道丈夫得的就是这种病?她脑袋一片空白地说:“六个月了。”
“哇!”涂山域惊呼,佩服地看向晕倒在地的李光湛,“身体活性竟然这么强,太厉害了,坏成这样了还能够站起来。”
林梧:“……”这辆突然开起来的高速他竟然上去了,呜呜,他已经不是纯洁的林梧了,是污污了。
“你老公没事,我们把他搬下去,很快就能够活蹦乱跳的上楼回家,你安心在家等着就好。”涂山域突然站起来说道:“对了,家里面的味道你真的闻不到?”
蔡媛媛心头跳了跳,喉咙干涩,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枕边人的变化她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女人,特别是深爱丈夫的女人,丈夫有丁点儿不对劲都能够立刻敏锐地感觉出来。
两年前,李光湛的工作还在另一个城市的警队。蔡媛媛清楚地记得,那是七月中旬的一天,天气很热很闷,午后的云层低低的看起来随时会下雨,正在上班的她接到了丈夫的电话,匆匆地对她说要出个外勤,很快回来的。
但丈夫回来的并不快,丈夫的同事告诉她,在密林中追击罪犯的他们走散了,丈夫现在生死不知。
焦急难安地等待了两个月,最炎热的季节过去了,秋季来临,蔡媛媛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心悸,又是午后的一个电话,告诉她丈夫回来了。自此,她有了午后不能够听到电话声音的怪癖,因为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预示着又惊又喜,情绪波动太大了。
丈夫被找到了,毫发无伤,对自己失踪两个月的事情用了在山里面迷路作为解释。
后来,蔡媛媛发现丈夫再也不会在自己跟前裸(露)身体,夫妻生活很少很短,草草了事的李光湛一度让蔡媛媛怀疑丈夫是不是在那次任务中受了伤。再后来,丈夫几天才会刮一次胡子,大热天不会冒汗,有时候半夜醒来,她发现丈夫没有睡觉,而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无意间摸到过丈夫的胸口,硬实胸膛内的心脏跳动的速度特别特别慢。
从回忆中醒来,蔡媛媛问:“我老公究竟怎么了?作为他唯一的亲人,我有权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我感觉得出来,你们都知道他怎么了,但就是不告诉我。”
“过敏,他应该回来之前吃过了油条,对泡打粉过敏。”
蔡媛媛:“……”
林梧赵凤鸣:“……”
这随口一说,听起来就胡诌嘛。
涂山域给了一个一点儿说服力都没用的回答,不雅地耸肩说:“病人个人的隐私,不经过他的同意我是不会说的,我是个有道德的医生。”
蔡媛媛看向林梧,林梧抱歉地说:“对不起蔡姐。”
蔡媛媛把目光放在赵凤鸣的身上,赵凤鸣回以淡淡的眼神。她失望地跌坐在沙发上,无力地笑了起来,看向丈夫的眼神依然挚爱依旧,“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爱的。你们搬下去吧,我在家里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