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棵树下,自己就偷着溜出来玩了。
江逸听他这么说就奇怪的反问他:“你说什么?”
地瓜朝着拱高的土岭努努嘴,说:“种的是地瓜呀。”
江逸稍稍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地瓜也不生气,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说:“我哥在那边。”江逸这会连想都没想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他笑着看着地瓜,地瓜却一脸正经。
“你不好好去放牛,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要被村长再骂一次,说那牛轮到你手里就瘦了野了?”筱旻适时的训斥一句,地瓜是真的理亏,也不敢顶嘴,只泄愤似的一边扮着鬼脸一边蹦跳着跑开了。
等地瓜跑远了,江逸对筱旻说:“地瓜是个简单快乐的孩子,可我总觉得你深藏不露。”这些天的相处,他能发现筱旻懂得很多东西,但是却从来不显山不露水,在这个平凡的村庄里默默的平凡着。
筱旻不答反问:“你倒说说看,我有什么好藏着的?”
“这倒说不上来,但是我确定你学识丰富。”
“地瓜跟你说什么你都信啊,他那张嘴上下嘴皮一翻,我都能被说成文曲星下凡!”筱旻忍不住吐槽,“你一个京城来的公子,却怎么比我还天真?”
“我这人毫无原则,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到了碧汀村,我觉得做人还是傻一点的好。”江逸说,而事实上,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那天的对话就到那里结束了,因为突然听到村子里有鸣锣打鼓的声音,筱旻一听脸色就全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做人要厚道,看文要撒花!
桃源生活(1)
村长把人都叫道宽敞的场院去,给众人发了通知:第一,有人从镇上回来听说南边有大风暴,最近雨水特别勤,很有可能影响到这里;第二,还是从镇上回来的那人说,马员外要从村子里找个漂亮的女娃抬回家填房做小妾,不然就要跟县老爷说他们这些人从来不交税,到时候税文一批下来,他们一年不吃饭都不够上缴的分量。
这两个消息,都是关乎他们生存的大问题。
天灾,人祸,居然要同时降临。他们能努力的去阻止的,便是保护好碧汀村的女儿们。
散会之后,众人三三两两的往各家走去。筱旻面无表情,也看不出他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江逸一个外人都觉得有些震惊,他不相信他反而能像表面这么平静。
正要开口询问或是安慰,后面却有个女子在叫:“荞麦哥哥!”
筱旻和江逸都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等着薛钏儿姑娘跟上来。
薛钏儿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是哭过了,她见了筱旻更是嘴一扁就开始扑簌扑簌的落起泪来。不等人问,她自己就说了:“我爹听着媒婆说那些礼金,当场就答应了,让我去给马员外填房……”
“什么?!”筱旻和江逸异口同声的惊呼,原来这刚才的第二个通知,是名副其实的威胁?
这几乎是成了定局的事儿了,可是他们从小一起长的情分,真不忍心看着这姑娘就这么被一个糟老头子糟蹋了,她原本可以嫁一个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生几个小孩,过着最普通平常的农家生活。却因为一个贪财的爹,就要毁掉她的一生。
筱旻实在想不出什么辄来,愁眉苦脸的低头站在一边,心里急得像揣了只猫,不停地被利爪挠来挠去。
江逸心想着,能不能把古意找来,去把那个马员外威胁一番,或者干脆亮出他六皇子的身份,让郡守以强抢民女的罪名办了他!
但是他知道姜朝的律令有一套适应的程序,没有证据什么都不行,可证据也简单,只要马员外强抢民女了就成了,但这样一来薛钏儿就已经受害了。
他们都希望,能让她直接避免受伤害,直接让这个员外不能用轿子来抬人!
筱旻也只能先安慰薛钏儿,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然后咬住一个拖字诀,使劲往下拖,无论是装病还是卖傻。她这边拖住了,他们也有时间帮她想办法。
薛钏儿本来也没指望能有什么希望了,她只是想找个熟人、能安慰她的熟人,来倾吐一下自己的郁结。现在却被告知,也许有那么一线的希望,让她不必去做妾受人摆布。她顿时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本是想着,上轿子之后,就拿剪刀自尽了事。
一路上两人无话,倒也没有满面愁云。刚迈进家门,筱爹就告诉筱旻说,过几天准备把麦子收回来,宁可带着青儿收回来秕一点,也不希望万一真连阴下雨了,麦子在穗里发了芽。
另外,为了以防万一,下午他们就去种上荞麦,别人家提前几天就种了,这个生长期短,生命力强,产量也不低。有了它作为存粮,无论天灾还是人祸降临,他们都有了保障。
筱旻答应了,和江逸去吃饭。
“江公子,我说句真心话,你现在离开这里吧,这里……已经不是你原本想象的那片乐土了。”筱旻开口劝道。
江逸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按照原来的频率继续吃着,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饭吃饱了,才说:“我可以写信给我爹,让他帮你们出头。”
“不要!”他话刚落音就被筱旻拒绝,“碧汀村可以自己解决问题。”先辈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避开外面的世界,他们寻求一份平静,他们也有能力自己来渡过难关,绝不希望有外人插手。
江逸默默的看了他一会,点点头说好吧,转身去他的房间,翻身上炕歇着。
合上眼,就觉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