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路——这幻境里有古怪。”
“你连饕餮设下的幻境都能破,这么个小小的障眼法却走不过?”花豹不信,“喂,你该不会不想救人吧?”
沈雁回沉下脸来,却不搭理花豹,只抬手招来一道雷符,化作惊雷劈入谷中。他这道雷招得用意不明,花豹正要开口讥讽,就见一道青白电光兜头朝自己劈来。花豹侧身一扑险险避开,被飞起的土石溅得满身狼狈。
“你做什么?!”花豹大怒。
沈雁回直盯着电光来处,厉声道:“你可看清楚了,这雷是自山谷里劈出来的!”
花豹一愣,这才惊觉方才那道雷有什么不对:沈雁回的雷符明明是劈进山谷,怎会转了一圈劈到谷外来?
“这幻境……”花豹不敢确定。
沈雁回面色也不好看:“世间灵兽又不是只有饕餮一种,何况饕餮原本也算不得精通幻术。你灵山脚下的幻境只要知道正确的山上路径,便走得出去——此处幻境,才是真正的高手所为。”
张芝听得一头雾水:“沈掌门,那我们要怎么破解?”
“破不了。”沈雁回咬牙,眼中竟显出几分悲恸,“这个幻境我破不了。”
他语气沉重,似有什么痛心之事。张芝不敢去问,花豹心焦小饕安危,倒是顾不上沈雁回那古怪模样:“你说你破不了,那小饕跟陆潜怎么办?”
沈雁回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已是寻常淡然模样:“我知道这幻境是谁设下,只要寻到那人便能解了这幻境。”
“是谁?”花豹急问。
“九垣。”沈雁回答。
“咦?!”张芝惊叫。
沈雁回看了他一眼,一手拍在张芝肩上:“小道友,你可信我?”
张芝不明所以:“沈掌门……”
沈雁回道:“九垣绝不是害你青风观的凶手——倒是你师父……”
“我师父?师父他怎么了?”张芝急急追问。
“周凛周观主私炼管狐——若我猜得不错,九垣恐怕早就落在你师父手中。”
“不可能!师父才不会炼那种伤天害理的东西!”张芝大声反驳。
沈雁回按在他肩上的手指猛然缩紧:“管狐之术非道家正派所为,所知之人甚少,你是如何知晓它伤天害理的?”
“我……”张芝被他吓到,支吾道,“我是听大师兄说过……”
“你大师兄?他又是如何得知?”
“大师兄说有人托他去查观里典籍,在一册笔记里看见……”说到此处,张芝突然记起什么,“对了,那个人……那个人是……”
沈雁回叹道:“那人正是九垣。”
青风观自持正统,对九垣这异类一向防备。九垣要在青风观查寻线索,若无人相助,根本无从下手。他几次往青风观小住,沈雁回一直疑心有人私下帮他,直到前些日子张芝在中翠山上哼出那段《凤求凰》,沈雁回才猜出帮他那人是谁。
现在又听见查阅典籍这段,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青风观大弟子冉日青在暗中替九垣调查观中是否有人炼制管狐。
若是他当真发现了什么……
沈雁回眼神一暗:恐怕青风观那场血案就另有隐情了。
他隐约想到什么,却一时不能细思——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先找到陆潜和那小饕餮。
花豹之前算过救出张芝的时间,按照小饕脚程,只能是入了幻境才寻不到人。饕餮天生灵性,虽不擅长幻术,想进出九垣设下的幻境也不会是什么难事。陆潜小饕失踪至今,若是无事,早该自己走出幻境;现在迟迟不见人影,恐怕是当真遇到了麻烦。
而现在这中镇山上称得上麻烦的,唯有周凛。
至于九垣……
“我这幻境能挡下万马千军,从今往后却只许你一人来去自如——小道士,这样的诚意够不够?”
旧日笑语犹在耳边,只是说出这话的人,如今可有命在?
“我们回去。”
沈雁回突然开口,张芝还在想着大师兄与九垣的事情,不曾听清,花豹却是急道:“不是说要找那个什么九垣解了幻境么?回去做什么?”
沈雁回望了眼面前进不去的“山峰”,神色凝重:“就是要找他才得回去。”
“你什么意思?”花豹不解。
沈雁回不答,直往主峰处去。花豹气极,又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拎着张芝随他同去。
沈雁回倒也不回观中,只是叫住几个搜山的弟子传令。
周凛与前掌门关系密切,管狐一事又无确凿证据,沈雁回之前只说是周凛伤重失了心智跑出去,天寒地冻怕周观主在山里出了好歹才令弟子搜山;现在再提搜山缘由,却是改作了“缉拿杀人真凶”。
几名弟子吓了一跳,见沈雁回不像玩笑,才领命四下传话。
张芝听他说自己师父杀人,气得要跳脚,却被花豹死死按住,连嘴也被堵上。等那几名弟子离开,花豹才问他:“你到底打算如何?”
沈雁回沉声道:“周凛最重声名,他既是要躲,我便逼他现身。”
“这跟找九垣有什么关系?”
“关系?”沈雁回轻笑,垂下眼帘,叫人瞧不清他眼中情绪,“方才我便说过,九垣该是已经落入周凛手中——被他炼成管狐随身带着,你说,可有关系?”
“你胡说!”张芝奋力掰开花豹手掌,挣扎出声,“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师父!”
沈雁回抬头,又望向那处幻境。他这一望便似入了定,直到张芝挣扎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