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击掌声不大,隔壁张芝都不一定听得清楚,可有个人却是一定能听见。
小饕猜到他要做什么,盯着窗口也期待起来。
不多时,一个灰色的人影翻入窗来,还顺手合上了后窗。
“小花!”小饕欢喜地叫出声来,“你也上山啦!”
花豹没理就站在他身边的陆潜,先两三步走到小饕跟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见他没瘦,个子还长高了些,这才有了闲心答话:“我一路都跟着你们,当然也上了山。”
他一路暗中跟随,直到今天得了暗号才露面,小饕虽然知道他一直离自己不远,可现在见面还是生出久别重逢之感。
他看着花豹嘿嘿乐了一阵,记起花豹一直风餐露宿,连忙拽他在桌边坐下,又殷勤地问他吃了没有。
花豹心情大好,面上也带了笑,正要回答,就听陆潜笑道:“方才去伙房时,听见有弟子抱怨野猫偷了吃食,我就猜豹兄一定已经跟上山来。”
他这话小饕没觉出异样,花豹却听着刺耳,他扭头望向陆潜,却见陆潜正盯着他被小饕握住的手不放。
花豹挑了挑眉,眼神玩味起来。
屋里烛火昏暗,花豹那双琥珀眼便显出几分黑来。他瞧着陆潜似笑非笑,倒也没忘了正题:“这次叫我出来,可是有什么麻烦事?”
陆潜移开眼,也不理花豹那副古怪模样,径直道:“我有一事要出门查证,小饕便麻烦豹兄先代为看顾。”
“怎么?这里有危险?”事关小饕的安危,花豹也认真起来。
“危不危险的……现在尚不好说。”陆潜沉吟,“以防万一罢。”
“我知道了。”花豹郑重地点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护好小饕的。”
陆潜笑笑,又对小饕交代:“你和豹兄在这儿等我回来。”
“我不会乱跑的。”小饕点头答应,答应完了,又飞快地加上一句,“你早点回来。”
陆潜应了声,出门去找沈雁回。
沈雁回接任掌门,自然不会再住旧日寮房,陆潜走到半途拿不准他现在住处,正要寻一个弟子问路,就见一人匆匆跑来。
那人神色焦急,看面孔却是个认得的师弟。
陆潜叫了他一声“明兴”。
他停了下来:“陆师兄?你真的回来了!”
陆潜也不跟他叙旧,只问:“你这匆匆忙忙的,是出什么事了么?”
明兴犹豫了一下,想想陆潜是沈雁回请回来的,也就不去瞒他:“在求苦园养伤的周观主失踪了!”
“周观主失踪了?!”陆潜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明兴道:“药房轮值的弟子说晚饭前还见人在床上躺着,等用完饭回来,人就不见了。”
“屋里可有异样?”
明兴先摇头,再点头:“不见什么异样,只是周观主的衣物鞋袜也一并失了踪,看着像自己走出去的。”答完话,他嘴还张着,神情也见犹疑。
陆潜知道他还有话,便催他继续。明兴咽咽吐沫,压低嗓子,道:“陆师兄,我也不瞒你。那个周观主——古怪得紧!”
“这话怎么说?”
“他自上山就一直昏睡不醒,但值夜的弟子说半夜里瞧见他屋里有光,不是明火,倒像鬼火,绿莹莹飘忽不定。只是,就看到那么一次,还一闪就没了,那弟子怕是自己看错,也不敢跟三师叔说。”
葛盛为人严厉,听不得空口无凭捕风捉影的事,弟子不敢上报也属正常。倒是陆潜原本已在怀疑周凛,现在听明兴这么一说,越发觉得九垣的失踪与青风观有关。
他二人也不再多言,一起去到沈雁回住处。
到了沈雁回屋外,陆潜还不及站定,就见沈雁回大步自屋内跨出门来,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
他神色紧张,见到陆潜明兴也顾不得解释,只连声催道:“去求苦园找周凛!”
明兴赶忙回报:“掌门师兄,周观主失踪了!”
“你说什么?!”沈雁回生生顿住脚步,脸色铁青,“他失踪了?”
明兴把与陆潜说过的详情又复述一遍,沈雁回咬着牙,自牙缝里挤出话来:“给我搜!他跑不了多远,立刻着人搜山!”
明兴不明所以,沈雁回又没有解释的意思,明兴不能违他的令,只得下去安排人手搜山。
陆潜看他怒火冲天的模样,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支竹管,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你自己看吧。”沈雁回一甩手,原本攥着的东西就飞向陆潜。
陆潜抬手接住:正是葛盛提及的水竹竹管。
竹管一端的蜡封已被挑破,陆潜翻手一倒,从管中倒出几块细碎黑石来。
“这是?”陆潜一时辨不出石头来历。
沈雁回冷笑,语气森然:“这东西原该是个石雕的小狐狸,被人隔着竹管震碎了。”
陆潜心中一沉:“你是说……”
“陆师兄,”沈雁回定定看他,眼睛亮得骇人,“管狐之术,你该是知道的;九垣在追查什么,想必你也清楚——那些被虐杀至死的怨魂便是被封在这种石雕上,装入竹管随身携带。”
“你知道九垣在查管狐?”陆潜吃惊:九垣与他都不曾明说,怎会告诉沈雁回?
“我怎会不知道!”沈雁回狠狠咬牙,眉目竟染上几分怨气。陆潜当他要解释自己如何得知,却听沈雁回依旧说那竹管:“管狐没了肉身,只能附石雕,毁了石雕,便是魂飞魄散。周凛弄散了管中狐魂,却没想到这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