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无法靠近的画面。他便放声大喊,希望自己的叫声能被叶香山知道,免得他弯路走多,就离自己越来越远。
第四日,他想,叶香山一定是走远了,没关系,他可以等他慢慢找回来。第五日,他像中了邪一般,在躁动不安中反复回想他们曾有过的点滴,却发现那些温柔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第六日,他蜷在地上,一边安慰自己他总会来的,一边告诉自己,他不会来了。第七日第八日,他日夜颠倒,睡了醒醒了睡,哪怕每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惊醒,可他却总是一梦安眠。第九日,他对着自己的手指想了一天,第十日,他按动门上的门铃,对外面的人说,他认输。
他洗过澡被带到王云峰的房间,王云峰好男色,对他早就垂涎三尺,一见到他就将迫不及待将他扑在床上,笑得露出一口黄牙。
可惜,他一张大口还未靠近,就已再也无法靠近。
石诺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用那双曾被叶香山揣进怀中取暖的手。
他也忘了自己是怎么逃回谨义帮,王云峰关押他的地方他明明从未到过,可他一路跑一路问,顺着盘山公路走了不知多远,走得双脚出血,来到叶家别墅。
“程子青当时在里面,香山,你还记得吗,你甚至没见我,只叫管家带话,说我这幅样子太狼狈,让我先到二楼随便找个房间躲一会儿。”石诺自嘲地笑起来,“我满面尘土,双脚流血,刚刚鬼门关口转了一圈,走了不知多远的路自己回来,你竟然问都不问,却怕我吓到你的心肝。”
“我一路上为你找了许多理由,想你是否身不由己,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真。王云峰如此笃定你不会救我,是因为这根本是你们的一场交易。你将我拱手送出,换取那条日后让你根基稳固不可动摇的走私线路。”
石诺坐到床头,将叶香山的脸看上一遍又一遍,赞叹着啧啧。这张脸并不像程子青一般,美得有些中性的味道,也不像自己,眉目间总有股不怀好意的雅痞,他就是他,温柔时动人,狠绝亦动人。
“我听说旭明当初曾想救我,是你拦住。所以这样算来,你如今的江山,结结实实有我一半。”石诺扯开他的呼吸面罩,低头仔细地盯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无事才继续说道,“那我如今要取回属于我的一半,也无妨,是吧?”
他轻轻一笑,将氧气面罩扔到床下,道:“香山,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忍不住,我真的太想让你知道那种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滋味。你以为你不是老大,没有地位没有权力的时候程子青还会在你身边?他没有抛弃你,不过是因为你是那个总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的叶香山,当你对他的一切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他顿了顿,有些残忍地笑了起来,“而我,非常期待看到这一幕。”
一直隐藏在被子中的左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黑暗中,石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点小动作。他俯下身,近距离看着这张让他爱恨交织的脸,道:“香山,我真的以为我不爱你了,我真的以为我所有的爱都变成了恨,我甚至无数次幻想过,该如何在你跌落云端的时候亲自补上一脚,让你一辈子无法翻身。可是那天,程子青用枪指着你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抛弃了对你的爱,却没有抛弃对你的舍不得。”
舍不得。
这是种比爱还可怕的情感。
舍不得他皱眉,舍不得他伤心,舍不得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一点舍不得的念头,让石诺觉得,这些年的恨竟然都成了笑话。
“我这个人啊,你是知道的。”石诺笑着低下头,与叶香山额头相抵,轻声言道,“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藏着掖着,我学不来。只是爱恨,我都要牢牢攥在自己手里,才觉得心安。”
他直起身,将墙上仪器的插头统统拔掉,瞥了一眼门口,然后俯身,将叶香山半抱在自己怀中。
“香山,我带你走,好不好?”他在他的额角烙下一吻,仿佛在亲吻一枚白羽般小心翼翼,“死也死在我的怀里,好不好?”
凌晨四点半,严冬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
杜三一脸紧张,见了他,口水足足咽了三次才敢说下面的话。
“冬哥,香山大哥不见了。”
严冬睡眼惺忪,程子青身上淡淡的味道还围绕在他身周,让他迫不及待想回去继续搂着子青做他的美梦。
下一刻,他却像被兜头浇了桶冰水似的,清醒了。
“香山大哥……怎么了?”他撇着嘴挑着眉,怎么看杜三怎么不觉得他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
“香山大哥从病房里失踪了。”杜三一跺脚,索性实话实说,“两点多的时候,值夜的护士去查看,发现仪器的插头都拔了,香山大哥不见了。”
“我不是叫人守在门口了么?仪器被拔那么大声音值夜的护士听不到,医生也听不到?!”严冬勃然大怒,“一个大活人,还昏迷着,你们都能给弄丢了!你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冬哥,冬哥你先别生气,小心叫程医生听到。”杜三赶紧安抚。
提到子青,严冬才不得不深吸两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听杜三接着说。
“我已经叫人去查监控了,一点钟左右有个医生曾经带着一个人过来过,那个人进入病房之后大约半小时以后才出来。可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晕那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