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得,只得咬牙切齿把这些屈辱吞下。
被罚闭门思过的诺煦天天听着彭大将军受辱的消息,心里也是十分难受,彭梓瑶已是日夜啼哭,莫回川则各方奔走,但求为彭大将军留得性命,但每一天都是无功而回,而诺煦明知一切已成定局,只能在望王府内求神问天,希望有一丝奇迹。
奇迹是没有的,到了第四天,彭大将军午时斩首,而范绍谦拿着一道圣旨来了望王府。那道圣旨是范绍谦进宫为诺煦求回来的,请淮钧念在望王妃与彭大将军的父女之情,让诺煦和彭梓瑶在行刑之前见见彭大将军。
诺煦一拿到圣旨,就带着彭梓瑶到了天牢。
“爹!”牢门一开,彭梓瑶就不顾彭大将军身上的肮脏熏臭,扑到他的怀里,哭道:“爹,你受苦了……”
“瑶儿、瑶儿……”彭大将军为人刚硬,但此时此刻抱着爱女,也不禁老泪横秋,但他仍是打起精神安慰道:“瑶儿,爹很好,你别担心。”
“爹,女儿不孝,无能救你出苦海。”她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帕,替彭大将军抹脸,但是那丝帕脏了,他一张老脸却未见干净。
诺煦见状,便明狱卒端一盘干净的水、那一块白布,还有塞了一两银子给他让他买一套新的衣服过来。那狱卒得令后,便马上去了。
彭梓瑶和彭大将军相拥着,哭诉着离别之情,诺煦在一旁听着也簌簌地流下泪来,可恨自己无力挽救什么,而偏偏如今这个局面又与他脱不了关系,真是枉为人婿,枉为人夫。
“爹,女儿知道你是清白的、你是清白的……”
彭大将军心中难受极了,可是又舍不得女儿为他哭的肝肠寸断,只能安抚道:“傻丫头,朝堂上有谁是清白的?你不要怨人,也不要怨望王,爹这一劫过不了,也是天意,但有你认为爹是清白的,爹就死而无憾了,你也不要太伤心。”
两父女相哭相拥了好一会儿,那狱卒就带同了诺煦交代的东西回来了。彭梓瑶拿过那抹布,浸过水,扭干了就为彭大将军擦拭身上的肮脏,而彭大将军则把诺煦叫道面前。
“岳父,你受苦了,是煦儿错了。”诺煦握住彭大将军的手,悲哀地说:“这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不是如此啊。”
“到了这个关头,你还愿意称我一句岳父,王爷,这是我的福气。”彭大将军慈爱地笑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但这是我的意思。”
“岳父……”诺煦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彭大将军。
“这次圣上肃贪,怎能一条大鱼都不上钩?王爷,成大事者,必有所牺牲,这些年来你牺牲了不少,你要是停下来就一切都会变成白费,只有你咬牙走下去,那些牺牲的才是值得。”他顿了顿,再说:“这是你爹说的。”
一旁的彭梓瑶停下了手,抹了抹迸发的眼泪,再洗了一次抹布,才继续为彭大将军抹身。
诺煦本来的计划是找一个替死鬼,如今听到彭大将军这番话,他却是难以接受的,“可是这太冤枉你了,岳父,你一世英明就……”
彭大将军打断道:“王爷,朝堂上既然没有人是清白的,那么我如今也称不上是冤枉,你听我说……”
诺煦把耳朵靠到彭大将军的唇边,一边听他的话,一边摇着头,每一次想反驳的时候都被彭大将军制止了,等到彭大将军说完最后一句时,他只得点了一下头,认同了他的话。
“王爷,我与你爹、你舅舅是同窗好友,当年我救不到他们,如今就是为你拼了一条命也是应该的,你不必内疚。”
“这么多年来,岳父你做的一切都已经够了,本来我是想……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诺煦擦一擦眼泪,承诺道:“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瑶儿,岳父,你不必担心。”
突然,彭梓瑶停下了手,格外坚决地说:“爹,女儿就随你去吧。”
“傻丫头!别乱说话,你还记得爹跟你说过什么吗?你往后还要替爹完成这个心愿!”
听罢,彭梓瑶就捂着脸痛哭起来,她明知道这是彭大将军让她答应好好活下来的手段,可是她却拒绝不了,曾经她想过的一幕幕美好的未来,如今全都烟消云散了。他们费心了这么多年,结局竟是如此不堪的。
“望王爷,时间差不多了。”外头的狱卒提醒道。
一听,彭大将军就马上把他思索了三晚的话说出:“王爷,那些年的恩怨怎样都好,今后的局面如何都好,你念在先帝对你的养育之恩,你谨记一件事——这天下除了你娘之外,就先帝对你爹最好。”
“岳父,你、你何必……”诺煦摇摇头,一脸苦涩。
“往日我怎样都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如果我再瞒你的话,我就太对不起你爹和先帝了。”彭大将军大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而你舅舅的事,却是怨不得人!王爷,这件事我固执了很多年,到了现在才是大彻大悟!”
诺煦难堪地看着彭大将军,刚才他让他不要白费以往的牺牲,但如今他把一切说了出来,岂不是让他难堪,岂不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有多愚蠢吗?可是他们都知道他已经退不得了,他知道一切只是解了心结,又添了罪恶感。
“时辰到了!”外面的狱卒再次催促道。
诺煦反吼了一声:“闭嘴!”然后对彭梓瑶说:“瑶儿,为岳父换上新衣!”
两人一起为彭大将军换上衣服后,他们就各扶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