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他确凿地说:“圣上英明,当然会放人。”
他的话使淮钧的心情大好,因为范绍谦认可的不是他会放人,而是他为了陈璞一定会放人,这是对他和陈璞的感情的认可。
不过那些只是他心里的话,他嘴上却说:“先帝既然命宰辅辅助朕,而宰辅此时以性命为宋乐玉担保,朕当然相信宰辅的眼光,只是人不能说放就放,不知宰辅可有什么高见?”
高见?范绍谦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不到他刚做了一个好人,现在又要充当一个坏人,但这就是淮钧打的主意吧?从一开始就等他为宋乐玉求请。
他思量了一下,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两全的方法。在淮钧喝光杯里的茶时,他不得不开口应道:“姑勿论宋乐玉有没有做过,可这是谋逆之罪,他既然牵涉其中,自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免得招来有心人,扰乱朝政。”
“宰辅所言甚是。”淮钧满意地点点头。
“但宋乐玉尚且是无罪之身,还对圣上有功,要是刑罚太重,难免遭到世人诟病。”
淮钧分明有意放人,这些话范绍谦虽算是胡说八道的,但淮钧听起来也算顺心,在点点头,说:“那么宰辅认为这刑罚该如何才对?”
范绍谦斟酌了一下,狠下心到:“抄家,三代不能为官,也不得为商,不得踏足京师,再加以一百杖大板,以儆效尤。”
“就按宰辅之言去办吧。”
达到了这行的目的,淮钧便可以动身离开了,临走前,他说:“城西的范府,也是时候物归原主,宰辅可有什么意见?”
一听,范绍谦有些怔然,下一刻回过神来后,马上感激地说:“谢圣上!”他咬了咬下唇,直接地说:“这次见到圣上,臣知道圣上会对璞儿很好,希望圣上就算辜负了所有人,都不会再辜负璞儿。”
范绍谦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可是他为了陈璞可以一直莽撞下去,因为他知道陈璞是为到他的话才回到淮钧身边,也因为陈璞也是他重要的人,他希望陈璞一直幸福
“当然。”淮钧微笑道。
他看了看范绍谦,脸容清俊,声音清冷,但他却感受到他是真心真意地为陈璞好。就凭这一点,他就看他更加顺眼了。
范绍谦再为淮钧添了一杯茶,但是淮钧却起身离去了。他看着淮钧的背影,心里道,总算不负诺煦和莫丞相所托,宋乐玉至少性命无虞吧。
而淮钧一踏出前堂,下意识回头看看范绍谦,这远处一看,他竟然觉得范绍谦与陈璞有一点相像。他甩一甩头,暗自一笑,他对璞儿果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
☆、第六十章(中)
? 离开长华殿后,淮钧看天色尚早,决定亲自到天牢一趟,这也是最后一次。过了这次,他不会再见宋乐玉,宋乐玉也会远离京城,他与陈璞之间的问题亦总算彻彻底底地解决了。
想及此,他的心情大好,步伐也不由来地快起来,健步如飞,跟在他身后的奴才微喘着气,紧紧地跟着他。
一到皇宫以北的天牢,他就让那些奴才在外面等他,自己进去了。
这皇宫里的天牢,有几个牢房,不过此时只关着宋乐玉一个人。淮钧走进牢房,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坐在桌前的宋乐玉,他的精神看来不错,只是几天没有梳洗,身上难免发出恶臭,真是难为了这个爱干净的宋家公子。
而他英俊的脸尽是胡茬,头发散乱,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样,可是他一双眼睛还是神采飞扬的,使他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凄惨。而桌上是刚用尽的饭菜,似乎他的胃口也不错。
大概是他得到了淮钧的许诺,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虞才放宽了心。他想,他已经陷在这个不堪的境地,才应该尽可能地善待自己。
他可以放宽心地过,可怜所有在外面为他奔波,求情的求情,想办法的想办法,连淮钧也因为他而险些坏了跟陈璞的感情。
所以当他看到宋乐玉吃饱而足的神气时,真是不得不感叹他是一个随遇而安,心胸旷达的人。
“小人参见圣上。”宋乐玉站起来,对淮钧行了一个礼。
“平身吧。”淮钧站在一边,看到宋乐玉单薄的衣服下是微鼓的肚子时,不禁失笑道:“看来宋公子在这天牢里,也过得很是惬意。”
“都是托圣上的福,连关在天牢里,也有这么好的膳食。”
“既然如此,这座天牢就让宋公子长住吧,如何?”淮钧交叉双手,打趣地问。
宋乐玉笑了笑,答道:“膳食虽不错,可是请圣上见谅,小人有一点儿洁癖。”
“没关系,待会朕就命人把浴桶拿来,侍奉宋公子梳洗更衣。”淮钧一脸认真,一看到宋乐玉露出窘迫的神情才算解了气,挑起眼眉说:“希望宋公子明白,朕不是请你来作客,你进来这座天牢,是因为你是待罪之身。”
听罢,得意惯了的宋乐玉这才收殓起来,谁让他这几天的确过得太舒心,一时忘记了他的小命还在淮钧的手上,不能得罪。
他悄悄的观察了淮钧一下,看到他的嘴角上扬,大胆地开口说:“圣上的心情似乎不错。”
心情很好的淮钧赏了宋乐玉一个明亮的笑容,却语带尖刺地说:“托宋公子的福,朕与璞儿的感情更上一层楼了。”
淮钧再把这几天的事说了一遍,当说到赵天宝和陈璞时,宋乐玉的眉头就紧皱起来,但一颗心却是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