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没想到卓淑芬会给他看那个金镯子,说是要给苏临的。盯着屏幕上那一圈闪亮,他听见自己干巴巴道,挺好看的。确实好看,镯子并不多么贵重,但里面的情谊才是沉甸甸的。沉重得让唐欢也抑郁焦虑的发慌。
脱口而出,他说她最近要外出拍戏,通告宣传,不在家呢。
出差没关系,拍戏也没关系,卓肖两人要在北京住上一两个月,总找得到时间。收起展示的金镯子,卓淑芬絮絮叨叨,说不着急一时半会。
卓淑芬不着急,唐欢却很在意,自从苏临搬家,简直是一日如三秋,三日如百年,看不见摸不着,距离无限远。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离开摄像头唐欢躲到阳台,一个人花前月下呆站,他抽烟,烧完了一根又烧一根,他间或吸两口,大多数时间盯着它暗燃成灰烬。
给苏临电话,未接听。
再打一次,依然未接听。
用肖邦的毛巾盖住头脸,在黑暗中,他按下重拨键,一次再一次。
快要放弃的时候,苏临接听,听完唐欢的开场白,她在沉默中爆发,爆发的怒气冲天义愤填膺。
你毛病啊,几点了打电话!
不能明天说吗!
闹心!
苏临没提回不回来吃团圆饭,她愤怒地摔了电话——深更半夜,唐欢索命般连环call,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吵得她半夜惊醒,实在太可恶了!
默默地把手机c-h-a回裤兜,顶着快干掉的毛巾,唐欢也觉得闹心。
苏临是个傻大妞儿,一根筋的二缺,人家保不齐没那些个花花肠子,他自己倒作茧自缚迷宫似地把自己绕得失了理智乱了情感。在毛巾下,他守着阳台的地板,自嘲般笑笑,那种心情好似地震后等待余震,是期待和恐惧的杂交。
唐欢双手揣在裤兜里,直到排骨仔爬上他的拖鞋。他抬手扯下干毛巾,俯身抱起排骨仔,像抱婴儿一般,顺手用毛巾包裹成一个小被窝,搂着温柔的小身体,他低头在排骨仔头顶蹭了蹭,还是他儿子最乖。抱着崽子转身,肖邦靠在门框上抬手给他一杯c-h-a上吸管的酸n_ai。
他一定在他身后站很久了,冰镇的酸牛n_ai都有点常温的意思。
把狗崽子放到肖邦怀里,唐欢吃他的酸n_ai,而肖邦很有当母亲的风范,嘴里喃喃念着无意义词语,他拥着排骨仔晃动着身体一颠一颠,简直要泛滥出爱的光环。
小排骨趴在肖邦肩膀上,昂头要去舔他的脸。舔了一下不尽兴,还要舔个遍。别啊,肖邦举着狗狗,脖子往后,后脑勺抵着墙壁。
在夜半的阳台上,肖邦乱蹦乱跳躲躲闪闪,松开手就一了百了了,可肖邦却缩到了阳台的角落里,双手伸直了,抓着排骨仔的两条后腿儿不放,排骨仔它两条前腿儿在肖邦的胳膊上反复地刨,肖邦喊得它越发人来疯,它甩着尾巴扭动,快拱到他脸上。在一团乱麻中肖邦终于揪出了线头,他猛地蹲下身,连毛巾带狗往地上一抛,排骨仔咬着洗脸巾,呜呜叫唤,叼着那毛巾它趴回墙角的窝。
整理了他凌乱的衣衫,肖邦凑到了唐欢跟前,问唐欢他臭不臭。
对着肖邦的脸颊猛吸了几下鼻子,唐欢笑着回答,不臭,勾了勾他s-hi嗒嗒的领子,他冲他眨眨眼,母爱的味道怎么会臭。
肖邦的脸瞬间涨红了,如果可以配音,必定是唰的一声。骂了一声靠,扒下衣服闪去冲凉,唐欢玩着n_ai瓶,抓了几颗饼干,再翻了翻养狗手册,它走到排骨仔身旁进行他酝酿已久的幼儿教育。
坐下,唐欢命令它。它不坐,它兴致勃勃摇着爪子去推n_ai瓶。
不乖,轻按着排骨仔的前胸和屁股,唐欢用膝盖顶开了n_ai瓶,把排骨仔摆弄出一个坐正的姿势。
可怜的排骨仔,被按在地上不敢再动,过了好几秒,唐欢放开了它,排骨仔爬起来又毛手毛脚地想去拱瓶子。唐欢用n_ai瓶敲了一下地板,呵斥了它一声,再次命令它坐下。翘着尾巴想要爬开,再一次它被唐欢按坐在地板上。
唐欢蹲在它跟前默时间,大概过了十秒钟,他放开了排骨仔,这次它乖顺多了,屁股四肢都贴着地板,只是不放弃不抛弃得歪头,可怜巴巴地盯着小碗儿。
乖孩子爹喜欢,这次它有奖励了,唐欢摸了摸它的头,亲昵地挠了挠它脖子下的毛,再倒立着n_ai瓶把瓶底儿的酸n_ai往小碗儿里抖,又往里搅拌了一块狗饼干。他把小碗端到它跟前,还没放下,它已经一头拱进碗里,舔得稀里哗啦,瞬间干净了,亮堂得跟洗过一样。
金毛不愧是最聪明的狗,瞬时记忆相当清楚,等喂到第五块饼干的时候,它已经能听到坐下两字就坐下了。排骨仔的小肚子圆鼓鼓的,它不能再吃了,唐欢掂量着今晚最后一小块饼干冲着洗手间的方向喊,快点出来啊,排骨会坐了。
肖邦太拖拉了,冲个脖子脸颊上的狗口水竟然能耗这么久。
第45章 暗流中
这感觉太糟糕了。就像儿子拿回了奥数奖状,当爹的裱起来贴墙,却发现他妈及左邻右舍都不来瞻仰。
嘿。排骨仔会坐了啊。唐欢冲了洗手间再大叫了一声,只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流水不眠不息涛声依旧。
排骨仔坐的端正,可稍久一点便不耐烦起来,伸出爪子去挠唐欢的手,他掌心里藏着一小块饼干。摊开掌心,唐欢把饼干送到排骨仔嘴边,温热的小舌头一扫而过。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