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喽啰。
当日马奔的仇家买凶杀人,就是这个刀疤昌受不住金钱诱惑,将马奔的详细行踪出卖给了对方,才使得杀手有备而来,伏击了马奔。这些内情刚刚被雷霆查了出来,却并没动手处置,只因刀疤昌身上正牵扯着别的案子,警察盯得紧,是块烫手山芋。
崔炎本就绞尽脑汁寻着雷霆的错处,一得到这个消息,便计上心来。他找了几个可靠的人,经过悉心妆扮,假装成雷霆和义字堂口的弟兄,在明知有人监视的情形之下,帮规处置了刀疤昌。为求逼真,他还想方设法弄到了雷霆用过的纸巾,故意遗留在了事发现场。
按崔炎的计划,这一起有预谋杀人案,动机、人证、物证都有了,一经检控,是铁定脱不了罪的。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那本应将人送进监牢的沾有dna的纸巾,坐实了此事纯属栽赃嫁祸的本相。
因为就在案发的前几个小时,众目睽睽之下,雷霆已被警察带回去扣押了,不但没有行动自由,连与外界的通讯也受到了限制。更荒谬绝伦的是,他被扣押的理由,竟然是莫名其妙的什么“破坏公共设施”!
一切都太难以置信了!崔炎简直欲哭无泪,这到底是雷霆时运旺盛呢,还是警察未卜先知,又或者,根本就是老天在故意捉弄他,处处与他作对?他当然不知道,在丁冉的上一世,他曾用了同样的方法使雷霆含冤入狱,并且,那一次他成功了。
没办法,如今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喝酒,他需要酒精来麻痹愤怒而疲倦的身心。或许醉倒了,便想不起那一桩一件的丢脸与挫败了吧。
正当他醉生梦死之际,包厢门一开,罗啸声走了进来。
这家店本就是罗啸声名下产业,他碰巧过来会个朋友,听店长说崔炎也在,便出于礼貌过来打个招呼。
崔炎见是他,冷淡招呼了一声“啸声哥。”便无话可说了。
罗啸声了解崔炎的处境,对于这拒人千里的沉默,并不介怀,只好意劝解道:“阿炎,别怪做哥哥的说话难听,这个时候借酒浇愁,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人更加小瞧你。”
崔炎唉声叹气道:“除了借酒浇愁,还能做什么?丢了这么一趟货,你知道背后有多少人指指点点笑话我!老家伙们嘴上不说什么,却摆明了信不过我,生意一点都不肯给我碰。”
罗啸声温和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那都是暂时的,别人对你没信心,做点什么找回来不就得了!归根结底,失货事小,失了人心事大。我听说,你手底下有十一个人,全都没逃出来,这些兄弟定要厚葬了,另外切记善待他们的家人。死人自然是没感觉了,很多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崔炎恨恨地说:“其实死了十二个。不过鬼仔明算不得我的人,就是被我找到他的尸体,也一定要剁碎了喂狗!可怜那六七个弟兄,被他害得一把火烧成了灰,甚至有一个连尸首都没了。”
罗啸声略显费解道:“这把火烧得真邪门,跟长了眼睛似的,你的人一个不剩,雷霆的人却一个不缺。那样惊险的境地,他竟能将堂口的人悉数带出来,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总之不简单呐。”
崔炎冷笑几声,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思索着,沉默不语。
一天之后,刀少谦带着律师去保释了雷霆,然后直奔外岛七爷处。丁冉一早已等在那里了。
七爷得到消息,崔炎的人凌晨出动,开始沿海岸线进行搜索。据说,当日有个马仔脱离大队到僻静处撒尿,一听见枪响,就机警地跳海逃生了。他被海浪卷起冲到外岛的渔村,之后与家里人取得了联系。崔炎立即撒开人马,宣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外岛是七爷的地盘,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避不过他的耳目。可这传说中的第十二个人,却丝毫不见踪影。
这消息让丁冉止不住心烦意乱起来。
如果真有崔炎的人活下来,并目睹了当日现场发生的一切,那雷霆就有危险了,不止崔炎,连丁爷都饶不了他。可这人若没死,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呢?就算临阵脱逃怕受处罚,也大可以用当日事发的真相做为条件,来换取一条生路啊?
难道说……根本没有什么逃生的人!
崔炎先是被雷霆压着头抢了功,又设计不成,被雷霆轻松逃脱,他一定咬牙切齿想扳回一道。对于那日的事,他想必早有怀疑。此刻故意放出假消息试探一二,说不定他的人已经在暗处盯紧了雷霆,若是这边有什么动作,正好可以借此大做文章。可若不出手,静观其变,等真找到了生还者,可就无力回天了……
七爷见丁冉黑着脸低头不语,忍不住问道:“怎么啦,心事重重的,我这老头子尚且活得有滋有味儿,你个小小年纪的,怎么倒烦恼起来了?”
丁冉轻笑着叹了口气:“就是觉得有点累,感觉脑子不够用,很多人和事都看不明白。面前的路太复杂,不知道哪一步是坦途,哪一步是陷阱。”
七爷嘿嘿一乐:“我还以为你是聪明人呢,原来一样那么蠢。想不明白还去想,真是自讨苦吃。眼前的路既然分辨不出哪条安全,就自己开一条路走喽!老被人牵着鼻子,就一辈子做大蠢牛啊!哈哈哈……”
自己开一条路?丁冉皱眉沉思着。本以为活过一次,什么都在掌控之中了,可又总有些力不从心,每走出一步,都会横生出许多枝节。
对于崔炎,既然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