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他的脸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紫,嘴唇乌兰色,衬着他那头雪白的银发显得十分妖异而病态——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状态。
“你中毒了?!”他失声问道。
越峥收住咳嗽,收回抵着唇瓣的手轻声道:“没事,我已经用冰冻住了伤口,毒暂时没有侵入肺腑,只要我能赶回瀚海云宗就会没事……反倒是你,为何如此鲁莽?”
王小剑哑然失语,片刻后道:“我这不是急吗?”
他已经记起当时的场景,越峥那时候在吃力地抵抗剑网,他便用自己的身体去砍那根箭矢,从目前来看,貌似砍断了。不过那箭那么粗,估计自己寄生的这把破剑肯定缺口了吧?
呜,难怪身体这么疼……
“以后别这样了。”越峥眉毛紧紧拧着,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剑柄。他的动作像羽毛一样温柔,温热的触感似乎某种灵药,王小剑觉得身体的酸痛减轻了不少。
几乎是出自本能的,王小剑往他手心蹭了蹭。
他听到头上传来越峥微微的叹息,接着便感觉到他开始继续往前走。他走得很慢,他的身体没有了往日的轻盈敏捷,放佛有块巨石拖在他脚后。
王小剑猜测他的伤应该很重,否则他不可能放着御剑飞行术不用而靠步行回去。
路过一处枯死的大树时,那上面挂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越峥伸手取了下来将自己严严实实包住。
这是王小剑第一次看到他穿白色以外的衣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似乎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越峥道:“隐藏一下踪迹。”
王小剑吃了一惊,随后心里对越峥又有了改观,在他的观念里,他以为越峥就是那种好面子的高富帅,就算是死也要把ss摆出来的那种人,现在看来,他也是个能伸能屈的人物。
“越峥!”
刚把斗篷披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狼狈的喊叫。王小剑随着越峥的动作转过头,看到了声音的来源。从行人踏出的新鲜路径上,荒原的尽头,有个人从天空下跌跌撞撞地飞了过来,最后掉落在越峥面前。
他浑身是血,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
王小剑的瞳孔猛缩——是越明!
他并没有觉得越峥完全可以避开所有人回到瀚海云宗,可是他并不期望来的人是越明。王小剑非常忐忑,他不知道越明晓不晓得是十方茂杀了韩谷子而十方茂又是越峥的朋友的事,如果他知道了,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估计会把账算到越峥头上……
他忙抬头看越峥,他的面孔已经隐隐透着青色,虽然他的表情很沉稳,可这并不能阻碍别人看出他已经强弩之末。
王小剑的心情更加七上八下。
越明的脸上凝聚着血渍,额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或者更可能是从战斗中匆匆逃脱出来。他的胸口上有一团触目惊心的血迹,中间的衣物翻开,露出一道半尺长的伤口,皮肉翻卷着,黑红色的血迹还在缓缓地往外流。受了那么重的伤,平常人早就死了吧?
王小剑吃了一惊,头皮发麻。就算越明以前嚣张跋扈,也不得不在此刻同情他。
越明惨白着一张脸对越峥说:“魔道攻上来了。”
“我知道。”越峥说。
“我们必须得回瀚海云宗求救!”
“我知道。”
越峥没有靠近他,王小剑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紧绷,想来是在全神戒备着。
越明眼里的光芒渐渐消退,脸上病态的红晕似乎消退了一下,他狠狠喘了口气,忽然从口中喷出一口血,身体也跪倒在地上,他艰难道:“师兄,我已经不行了,虽然以前我们有过节,可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能不能握手言和、共同御敌?”
他回头看了看乌压压的天际,似乎在看有没有追兵追过来,尔后转头看越峥,忽然痛哭失声,“他们都死了,我爹死了!长老们都死了!天古剑派全完了!”
第一次见到这个一向鼻孔翘到天上的越明痛哭,王小剑有些不知所措,内心很是复杂。
他抬头,看到越峥的眼里掠过一丝愧疚,尔后轻声道:“和我一起走吧。”
虽然说是可以,却没有丝毫动作的意思,看来他对于越明依然怀着防备。
越明却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到这一刻才从神经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他捂住胸口,口中又呕出一口浓黑的血,那血简直是喷出来的,人也软到地上。
越峥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有一丝愧疚一闪而过,他上前一步,道:“我们马上回去,说不定来得及……”
那一瞬间王小剑忽然强烈心悸,他甚至分不清这种忽如其来的强烈危机感来自哪里。
一把剑刺了过来。
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议,王小剑几乎没有回过神来,瞬间神经绷紧到一种极限状态,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疯狂运转着——越峥他身受重伤,他一定躲不过!
王小剑忽然从剑鞘里飞了出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挡在了越峥的心脏前方。
铿地一声金铁交接之声清脆悦耳,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震颤,像是地震时大地沦陷的感觉。王小剑的头脑嗡嗡作响,剧烈的疼痛从自己胸部迅速扩散到全身。他听到了细微的喀拉声往四面八方延伸而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寒冷。
“我都看到了!”越明的怒吼在耳边,“那晚在树林里,我都看到了!”
王小剑恍然大悟,原来那晚和十方茂见面,越明看到了。只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