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是所有人当中最不可能偷钥匙的。”淳于扬问,“为什么唐缈会冲着我来?”
“你们俩对象没谈拢?”司徒湖山关怀备至地问。
淳于扬锋芒毕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想不通。”
“年轻人,你想不通的事儿多啦,相爱相杀这种事……”司徒湖山想拍他的肩膀,又被其眼神制止,“……咳!总之,散了吧,还聚在一起干啥呢?距离蛊毒再次发作还有整整一天呢,赶紧趁机打打牌,喝喝茶,写写遗书啊!”
于是不欢而散。
剧痛从淳于扬身上隐去,只留下轻微的余波,除了体力还没恢复,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
但他提不起j-i,ng神,觉得胸口发闷,心中发紧,眼眶也涩涩的,如果他之前有经验,就会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和老婆吵架之后好委屈”。
他想不明白唐缈为什么单单针对他,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那人是通过什么途径使他腹痛不已的。
唐缈无害人之心,更无防人之意,若不是身处唐家这个特殊的地方,他控制不了任何一个人,甚至难以保全自己。他连谎都不会说,怎么就能一击得手?
难道姥姥给了他别的法宝?难道唐好临行之前交代了什么?
淳于扬埋头思索,认为都不像。
唐画一直守在他身边,时不时摸他一下,确定他没事。他知道这孩子无处可去,心说可怜,将她揽在臂弯里拍了拍。
他心想:要是现在怀里圈的是她哥,非把那小王八蛋勒到死不可,求饶也不解气,喊爸爸也没用!
唐画抬头问:“你和缈搞腐化?”
“……”淳于扬身子一滑,随即坐直愠怒道,“你不要一天到晚跟着司徒湖山学,学坏了到时候要进少管所的,你会骂脏话已经让我很苦恼了!”
唐画立即藏到柱子后面,做无辜状。
淳于扬乱无头绪,只好休息片刻等待体力复原,然后怅然若失地走出客堂,手中牵着同样怅然若失的唐画。
“乌龟,”唐画说,“没有了。”
淳于扬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心事和困扰,问:“还没找到你的小乌龟吗?”
“嗯……”唐画低头。
“那我跟你一起找。你家表舅爷说了,时间还多着呢。”淳于扬说,“小乌龟大约在哪个方位?”
唐画转身,微微歪着头,一边咬着嘴唇一边用她那旁人不具备也不理解的能力查找着,然后指了个方向。
“那边是……祖宗祠堂吗?”淳于扬问。
可是唐画又摇头说,错了,接着哭了起来。
“怎么了?小乌龟不在祠堂吗?”
唐画抽抽噎噎地说:“错的,没有了,龟不能在那里。”
“在哪里?”
“下面。”唐画说,“很下面,龟不去那里。”
“在地下深处么……”淳于扬喃喃。
那个方位、祠堂周边没有水井,但地面或许有空隙,能容一只小金钱龟爬入深处。
淳于扬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带着唐画前往祠堂。
唐家的祠堂维持着那晚的混乱,被离离破坏的灵位牌还碎落一地,被碰掉或者碰歪的唐家历代祖先画像还没有挂好,缺损待修补,垃圾待清理。
淳于扬走进去后不假思索地开始打扫卫生,显然对于动物保护来,环境保护在他心目中的排名更高。
他从地上拾起破损的灵牌,每一个都读过,然后与墙上的画像比对,随手归置回原处。
和唐缈相反,他不惧怕画像空洞的眼睛,反倒觉得是个好迹象,说明这屋里毫无玄机。倘若那些裱糊纸面上真有鬼魂附着,画像应该显得双目有神不是吗?
他渐渐走向深处。
这屋子仿佛一口深井,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最后不得不点起蜡烛才能看清脚下。
之前虽然进来过几次,但都没有好好观察,这次他才发现唐家挂画和摆放灵位的方式不太寻常,靠里的反倒年代近,越靠门侧年代越老,和一般祠堂的中位为尊、里位为尊的布置方式恰恰相反。
这家中有一二十年只有唐姥姥一个人,或许是她故意为之。
墙上明代及以前的画像都是民国时期的仿制品,原作应该早就收起来了。
大明王朝于1644年也就是崇祯十七年亡国,就算是那一年的画作,距今也有三百四十多年,算是古董了,挂出来恐怕不利于保存。清代画像为当时原作,到了民国开始用相片代替。
房子的最里面、侧对大门处放着一张两米多长的条几,虽然雕工不繁复且旧了脏了,但还是能看出材质是黄花梨,极为珍贵的树种。
条几的脚下有一只倾倒了的小铜香炉,香灰翻撒满地。听司徒湖山转述,唐缈说那把害得所有人被困的钥匙就藏在一只香炉中,想必就是这只了。
淳于扬突然意识到什么,因此紧紧拧起眉头,连唐画喊他都没听见。
他思考如果钥匙藏在这里,那么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排除偷钥匙的嫌疑——离离。
在钥匙丢失的那个晚上她根本没进入祠堂的深处,她所有的行为——包括乱踢乱打,用鞭子瞎抽等等——都是在这间屋子靠前的位置完成的。而且她一入祠堂就开始大发虎威,恰好说明她之前没进去过。
因为离离这人是只爆竹,一点就爆,一路要爆,第一时间爆,而且当面爆,没有观众她反倒不高兴。
淳于扬便问唐画:“姥姥不在家的那天晚上,你第一次感觉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