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里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耿朝福。
诧异的顺着笑声走去,敞开着房门一眼看到坐在炕上靠在一起的顾伟、耿天,亲密的姿态,满脸的笑容让耿二生彻底松了口气。
“天儿,笑啥哪?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哈哈声。”
背着手走进房间的耿朝福看到眉目舒展的耿天,心情为之一松,抹了把笑出的眼泪,接过耿二生怀里的耿林,笑呵呵的顾伟招呼耿二生、耿朝福上坑歇会。
脱鞋盘膝上坑,目光齐齐落在顾伟身上,齐刷刷的目光让顾伟抽了下嘴角,轻咳一声,“啊,没什么,就是钱浩废了,以后老钱家想要孙子都没可能了,除非钱平成生一个。”
眨了眨双眼,腾的一下瞪大,木愣愣的耿二生蠕动着双唇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呵呵、呵呵,坐在炕边拿着烟袋锅的耿朝福摸索着手中铜质的大烟头,“人啊,别使坏,早晚会遭报应的,看看,俺说啥了,当初亏心窝子慢待大梅子,找上来了吧。”
不过随即耿朝福皱起了眉头,不解的看向顾伟,“可这跟咱有啥关系,他钱平成因为啥对准咱双鸭屯。”
想到听到的回答,顾伟也扯动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钱浩是小寡妇弄废的,钱平成认为要是大梅生儿子,钱浩就不会找小寡妇也不会被干废了。”
奇葩的回答让屋里的几个人同时无语了,这算啥?给自己找理由?呸了一口的耿朝福撇了下嘴,“行了,那是他们老钱家的事,等开庭咱去看看,对了,告诉你们啊,做人一定对得起自己良心,外人咋的咱不管,可咱老耿家可不能干那没良心的事。”
耿朝福的叮嘱惹来几个人的笑声,抓着耿林的小手冲着耿朝福挥动,“儿子,告诉太爷爷那是不可能的。”
以为耿天再跟自己的玩的小耿林嘎嘎嘎的笑了,一窜一窜的隔着耿天去抓耿朝福,哈哈哈的笑声响起,好像能够扫去所有阴郁的笑声让刚刚走进家门的顾老三露出一抹柔软的笑意。
扭头冲着褚建申笑了一下,“总算笑了,这几天啊,二生总算翻来覆去的吃不好睡不好。”
顾老三习惯的感叹惹的褚建申抽了下嘴角,没好意思白楞顾老三,只是摸了摸鼻子暗暗吐槽。
一个月后,酷暑时节,难得休息几天的双鸭屯没顾上休息齐刷刷的赶到了县城。
一个月的时间里,证据确凿的案件进入了最后的公审,介于事件的影响极其恶劣,胡岳阳早早的定下了公审的通知。
所有企事业单位所有公职人员,一个不少全部参加,电视台更是天刚亮就架起了摄像机,上午八点,在县城最大的礼堂,也是唯一的礼堂内,公审准时开始。
大大的礼堂座无虚席,就连门口和后面的过道都站满了拥挤的人群,坐在中间的位置,看着第一个被带上礼堂的钱平成,意外的,耿天没有了愤慨,公平公证,不管曾经有多不信任,但这一刻,耿天相信,相信政府和法律会还给双鸭屯一个公平与清白。
持续了三个小时的庭审,清晰的证据一一阵列,尤其是秦城、全波从省城带回来的化验证明更是成为了压死钱平成的铁证,对于倒卖陈粮进而翻新钱平成供认不讳,可对于借用商标钱平成却是不认,这点早在开庭之前,耿天就已经有了准备。
按照律师的话就是,不管耿天怎么说,商标毕竟没有注册,钱平成不存在假冒的行为,翻新陈粮致人死亡,单就这点,就够钱平成把牢底坐串,如预期预想的那样,主要责任人钱平成被判十七年,除承担刑事责任外还将承担民事责任。
而真正让耿天注意的三大村参与者,不管彼此之间怎推卸责任,可不管知情还是不知情,民事责任是无法逃脱的。
三大村,村长、书记,捂着脸站在了庭审现场,按照责任划分,哪怕没有刑事责任可民事赔偿却是要承担,赔偿给双鸭屯造成的名誉赔偿和经济赔偿,给死者家属的赔偿,一笔笔,清晰白纸黑字历时三个小时总算结束。
亲手签上自己的名字,站直身体的耿天笑了,双鸭屯老少爷们也笑了,钱多不多?可以肯定的说,不多,也就是小十万,可这笔钱却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双鸭屯人赢了,他们双鸭屯人是清白了。
曾经耀武扬威的三大村的村长书记齐齐下台了,而随着几人的下台,临时召开的公投也随之展开,当然,那一切已经跟耿天没有任何关系。
拿着的来的赔偿,跟全村老少爷们商量了一下后,耿天把得来的赔偿全部捐了出去,没有捐献给这会那会,而是直接捐给了大西北穷困山区的孩子。
专款专项的设立了一个教育基金,从这天起,贫困山区的孩子,只要你想念书,双鸭屯倾尽全力去供,哪怕你念到博士双鸭屯也供。
听到这个消息时,拍了拍耿天的肩膀,胡岳阳一一言未发,只是把经过精挑细选的十一个孩子的名单交给了耿天。
黑红的小脸蛋,干枯的头发,漆黑的指甲,破旧的外衣,仅有的十一张照片,清晰的展现出孩子们的清苦。
抿着双唇看着耿天手中的照片,眼底闪过一丝怜惜的耿二生紧了紧掌心,“天儿,都是孩子。”
恩了一声的耿天拿出纸笔,拉起了清单,孩子接到手里,不管初衷是什么,但耿天明白这就是责任,或许是有了耿林,耿天的心越发的柔软。
衣服、裤子、棉衣棉裤、书本、学习用品,所有能想到的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