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担忧的耿二生,扯动脸皮动了下嘴角的耿顺想笑却没笑出来,“顺,这是咋了?”
“二…叔,俺…这是…饿的。”
哆哆嗦嗦说出一段话的耿顺随即被焦急的耿二生半抱半托的拉进院子,“天娃天娃。”
边托着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耿顺边高声喊耿天的耿二生使劲抱住完全僵直的耿顺,身后的温暖让身冷心冷的耿顺忍不住心底一暖,这就是他双鸭屯的人,虽然穷虽然苦可有人味。
而这时听到喊声的耿天和耿朝福一前一后跑出了屋,看到耿二生费劲托着的耿顺,耿朝福脸色顿时变了,“这是咋了?顺啊,出啥事了?”
边急声询问边快步走向的耿顺的耿朝福可是知道今个耿顺出去找门路了,没想到等了一天等到的却是浑身冻僵又带着苦涩的耿顺。
先别管心里啥感觉,这一刻,耿朝福有的只是心疼,在耿天和耿二生的托扶下,总算把人高马大的耿顺弄进屋,也没敢把人放在炕上,放在凳子上,耿二生转身拽过棉被裹住了耿顺。
倒水的,搓手的,赶紧煮饺子的,爷三忙活半天,总算等到吃了一盘饺子的耿顺缓过劲,三人才放下提着的心。
而最后一碗饺子汤下肚的耿顺脸上的青紫也总算褪下,放下手中的大碗,在耿朝福急切又担心的目光下扯动嘴角苦笑了一下的耿顺有些低沉的把信用社的回答转述了一边。
虽然耿二生没明白耿顺那份低沉有何而来,但耿朝福和耿天却明白了,爷俩对视一眼,预料之中的结果让听完的耿天笑了,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耿天对于这个结果早就预料到了,说句难听点的话,从古至今农民干点啥就没有容易的。
而且别管人家是咋想说话咋难听,事实就是事实,他们双鸭屯确实穷,这个谁也否认不了,二十万,不是耿天吹,他真看不上,这要是从信用社贷出二十万,不定信贷员咋担心那,要是因为这点钱,今个来一趟明个来一趟,耽误事不说而且遇见嘴欠的不定说出啥,更何况耿天有耿天的想法,拿出那么一大笔钱固然炸眼,可也没人过来指手画脚的装大半蒜。
外人,耿天不相信,十年的打工生涯,耿天唯一学会的就是戒备心,家里的三口,耿天是完全的信任,就是双鸭屯的老少爷们,耿天也信,虽然这份信任有所保留,但耿天了解双鸭屯的老少爷们,心齐,在家里咋打都行,外人别想欺负双鸭屯的人,否则双鸭屯不管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肯定拿着锄头跟你干。这也是为啥双鸭屯老的老小的小却没人欺负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里,耿天再次看向耿朝福,眨了眨眼睛的耿天让耿朝福暗自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走了这条路,对于这笔钱,耿朝福跟耿天仔细谈过,耿天也提醒过信用社其实弄不出多少钱,根本原因就是他们穷,人家不敢多给。
事情果然照着耿天说的来了,想到这里,再次叹气的耿朝福扫了一眼耿天,微微点头的耿天让耿朝福无奈的笑了,收回目光的耿朝福转向耿顺,“顺,咱不贷了,过完年俺们就交钱,该咋分咋分,修路的钱俺们也自己出,你张罗人四月地一解冻咱修路。”
耿朝福的话把蔫搭搭的耿顺震的浑身一颤,蹭的一下抬起头看向耿朝福,耿朝福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略显轻松的表情和眼中的认真无不告诉耿顺,他们家真的出的起这笔钱。
“三爷……?”
动了动双唇,呢喃的喊了一句的耿顺彻底懵圈了,二百多万,二百多万,这是多大的一笔数字?换成钢镚还不得装一车啊。懵圈的耿顺好像看到一车车的钢镚在眼前蹦。
眼前全是星星的耿顺是傻眼的回不过神,可耿家三口可没懵圈,扫了一眼完全回不过神的耿顺,习惯性操心的耿二生看向耿天,“天娃,这事能行吗?”
低声询问的耿二生一脸的担忧让耿朝福忍不住用力吧嗒一口烟,想说点什么,可看看笑的满脸温和的耿天,又想到耿二生一直以来温吞的个性,耿朝福到底还是把到了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
笑着冲耿二生点点头的耿天知道自家老爹这人虽然没啥本事,而且个性温吞懦懦的,可有一点好,听话,说啥信啥,尤其是对他。
正是因为明白,耿天有啥事都不会说过程只会告诉耿二生结果,而正如耿天想的那样,肯定的点头让耿二生微微松口气,“那行,你们说,我去准备晚饭,留大顺在家吃饭。”说完,耿二生站起身走向灶房。
☆、 第 9 章
一顿丰富的晚饭总算让经过冲击的耿顺暂时恢复了一些平日的稳重,稳下心的耿顺没去追问老耿家的钱是否真如耿朝福所说的那样是耿天的赔偿金,耿顺知道,不管是真是假,从这一刻起,他都要把这事当成真的。
通透的耿顺想明白后,也不在去纠结钱的来路,而是边吃边喝的跟耿家几个人就开年修路的事讨论了一下,没有经过专业人员预测,几个人也只是大概预测了一下,农村也不要啥水泥路,只要沥青就够,保守估计从双鸭屯屯子口到上路,二十一公里大概要十几万,当然这还是保守估计,真正修上路会用多少钱,几个人都不是很清楚,不过耿顺也说了,这事他去找人来弄,不管咋说也要把成本压到最低。
晚上八点,送走耿顺,重新回到屋里的耿家四口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耿朝福的房间,还没等坐下,按捺了一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