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段,前方是一个电影院,古典礼堂的建筑,青石红砖结构,粉刷一新,漆成枯叶黄,间或一块猪肝红,外围半圆形,种着万年青,青葱盎然,吸引着来往的路人,蹴足,围观,或走或留,练煜扯一把我的右手手掌。
“文啊,乱七八糟,没什么好逛的,要不去看一场电影,如何?”
“不看了吧,浪费时间,还是四处逛逛,早点回家。”我留意着四处游荡,接踵擦肩的人们,想象着稍显华丽的影院,里面或许更加的乱七八糟。
“里面经常放三点式,春节元宵有表演,附近艺术团的年轻小姑娘。”练煜爆料。
“呵呵,你来看过吗?好看吗?”
“哼!要不是你来了,我都不会出来这里逛。”
“我也是,回家乡,我好像还真没有特地去逛过集市,不过,今天不错,挺热闹的,人声鼎沸,有过节的气氛,可能只因有你陪伴。”我又拉一下练煜的手,调皮的说。
我们一直逛,里里外外,连卖猪肉的市场都逛个遍,原来这个小镇的集市一点不小,光卖猪肉的摊位就有几十个。一列一列,连成一片,在集市的中心,粗粗的吆喝声,霍霍的磨刀声,嬉笑声,讨价声,声声入耳。我提一提库管,脚下污秽潮湿,踮起脚尖,跨过去。
逛累了,我们选了一个小餐馆停下歇脚,女服务员端着茶水,笑盈盈的走来,招呼:“两位吃点什么?”
练煜拿出手机,摁一下,看一眼,然后看向我:“就在这里吃吧,回去太晚了,你早上也没吃多少,等下要上山。”
“也行,就在这里吃。”我顺从了练煜的建议,“要打个电话告诉嫂子吧?”我提醒。
练煜举起他的用一个胶质软套包住的诺基亚,开始拨号。
女服务员拿来简单的杯碗筷勺,在这新兴的的乡镇集市,在这简陋的餐厅,我们叫了两菜一汤,简简单单,清清淡淡,没有辣椒,练煜吃得津津有味,我看得津津有味。
“吃呀,你不饿啊?”练煜夹一块烧肉,触不及防,放入我的碗里。
饭后,我们去了卖水果干货的街道,我们买了一些苹果,买了两支桂花酒,买了一斤红瓜子,还买了其他。
下午一两点钟,上山的路,提着不重不轻的物品,我们还是慢慢悠悠,走走停停,点燃一根香烟,看一眼四周,追上来两个女的,一个女人,一个女孩,面容接近,酷似母女,女孩看起来比我还高一点点。等对方靠近,练煜招呼:“六嫂啊,你们也去集市了?”
“嘿啊,你们也去了啊,这位是?”女人笑问,右手扶腰,直起身子,舒一口气。
“我的朋友,东莞的朋友,在东莞做生意,过年没有回家,过来玩。”。
彼此走近,招呼一番,问候一番,眼看女孩走远,练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面值的纸币,追上去,塞给她,女孩推脱,客气一番,多谢一番。
练煜和女人有说有笑,女人邀请我们顺路去她家做客,练煜婉拒了,回头看我一眼,我放缓脚步,故意放缓脚步,和他们隔开一段距离,直到那对母女走远,隐入丛林。练煜停下来,等我靠近,关心的问:“走累了吗?文。”
“不是,是尿急。”回想当时竟然莫名的腾起一股醋意。
练煜会意的笑,四周张望,跨步靠近路边,我们并排站着,同时拉开裤链,一股激流像是机关枪里扫射的子弹,好朋友,撒尿都要站在一起。
我侧过脸,看着他:“是你的亲戚吗?”
“不是,隔壁村,下山时山坳那个村子的,我的媒人,我老婆就是她介绍的,挺漂亮的吧?你看到我的两个儿子,也不错吧?应该感谢人家。”
“随你像松,随她像柳,你两公婆都不错,这是优生优育的基本前提。”“哦,快有十年了吧,看不出来,你还挺感恩的。”我对练煜又增添一些好感。
☆、58 练煜的哥哥
“文仔啊,来了啊,来了都不去我家里玩?”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练煜的大哥,在旧油站隔壁工棚做过杂工的那位大哥,正在练煜家院子里墙边的石磨上磨豆浆,见到我,停下动作,快步过来,双手摁住我的双肩,眼睛上下打量,裂开嘴角,绽开笑脸,两年不见,他额头的皱纹又多了一些。
“我昨天才到,本打算今晚去找你的。”
“哦,好好好。”他说了好多话,我就听到好好好,因为他说的话我实在是很难听得懂。
“你哥这两年在那里打工?做什么?”等他走了,我只好向练煜了解
“他能做什么,天晴怕晒,下雨怕淋,说话又含混不清,带他去外面打工,打不了几个月,又回来了,今年在家里养猪。”
练煜低着头,在给他的大儿子换药。他的大儿子贪玩,上个礼拜不小心把左脚脚背划伤了,敷了草药,涂着蓝药水,裹着纱布。练煜坐在矮凳上,合并双腿,小家伙坐在高凳上,脚跟放在练煜的双膝,退掉鞋袜,任由他的父亲细细的,耐心的帮他掀开纱布,卸下旧的草药,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将近愈合,练煜仔细的在周边清洗一番,敷上新药,轻轻的包扎,小家伙很坚强,没事人一样,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看着这温馨的画面,赶紧拿来相机,站在不远处,啪啪的拍下几张。换好药,练煜还帮他剪掉了手指甲和脚趾甲。小家伙又走掉了,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走,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