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那么活跃的细胞。
往后的日子,她要是过好了,算是她的修为,要是过不好,那将是我无法释怀的罪过,在大部分周遭相识相熟的众人嘴里,即将发出一片概叹:“多好的一对啊,怎么就分开了呢?那谁谁谁谁…,怎么怎么…。”
我们常常洒脱的说,做自己的事,让别人说去吧,终究人言可畏,这是我们迟早需要面对的烦恼,多数时候,像痒痒挠,牵扯着我脆弱敏感的神经,藏于表底,把不适掩饰,露于表面,把开心绽开,活着,日子似乎就是这样的。
“来了,开饭了,陈文,刚想打电话给你。”林紫双手撑在她家折叠式木门的门框上,探出脑袋,看见我,咧咧的招呼。
“哈哈,那么香,在门口都能闻到,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提着一箱牛奶,一袋子苹果雪梨,还有两个表皮金黄的沙田柚。
“哎呀,看你这人,来就来,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林紫一边说,一边挪开电视机旁边的一块空间,示意我把东西放上去。
“洗手,准备吃饭,诶,小赵呢?”迅速回头瞟一眼,不见。
“她回家了。”
“回你们家?”
“不是,回她生父母家。”
“哦!哎呀!你怎么不叫上她一起过来吃饭呢,你看,饭菜都煮够了她的量。”
我拍拍双掌,径直的穿过小巷,来到厨房,林紫的爱人,我的同事,一件条格衬衫,一条灰色休闲裤,一双红黑色的人字拖鞋,左手插在腰间,右手举着锅铲,摆出一个古怪的门神一样的造型,立在煤气灶边,眼睛盯着正前方的灶牌,在研究?在发呆?
“发什么呆!”我跨一大步,靠过去,一声嘶吼,拍一巴掌,在他的左肩。
“这个仔骨头,吓我一跳。”他迅速的回过神来。“没有买鸭子哦,买了鱼,酸笋鱼。”
“没事,酸笋鸭,酸笋鱼,有酸笋,都成,呵呵,闻到这香味,觉得饿了,早餐还没吃呢。”
“马上就好。”
我坐在木质沙发上和林紫聊天,不一会,他爱人双手捏着一个扁平的不锈钢的阔口盆,上面散着热气,香飘四溢,放在墙边的圆形饭桌中央,搓一搓手指,放在嘴边连续的吹几下,转身,汲着拖鞋,啪啪的往外跑,折回来,手里提着两支啤酒。
“来,吃饭了。”淡淡的,严肃的,没有客套和拘谨。
我们围桌而坐,酒倒满,举起碗,咣当一声,提起筷子,大块朵颐。
饭后,我打电话给早上接我出来的摩托车司机,送我回去,在村口把我放下,拐过村尾,踏着青草初生的田埂,我径直来到爷爷的坟前,哥哥中午来过了,坟前四周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净,点过香火蜡烛,燃过鞭炮,倒过酒水,挂面前一沓冥币,印着鸡血。
我站在那里,只见爷爷的门前正对着的是一条长年溪水潺潺的山沟沟,低处一个圆形的深潭,旁边一丛南竹,不知何时被火烧过,大部分竹子已经干枯,远瞭一片良田菜地,这个时节,荒草丛生,连成一片,尽头高山峻岭,山下一条缎带,那是联系各村各舍的主道,两边树木繁荣,道路感觉没有当年的开阔。
“其他也没什么,主要还是你们三兄弟。他的愿望概括起来就是,叫你哥哥要好好守护住他的小家,叫你要赶紧找个女孩结婚成家,叫我打电话给陈武,让他尽快回家,还有就是叫你们兄弟几个要好好照顾赵欣,她年纪小……。”我想起爷爷离世时的遗愿。
“娘,您就问问她吧,如果她同意……。”“她同意了,说是过几天就回来。”“她没有说什么吗?”“没有,在电话里,她也是担心你有没有看法,我告诉她,是你亲口答应的,她很高兴,说这几天就回来。”“我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我而言,这是一个坑,我自己给自己挖的一个坑,用这个坑把自己给活埋掉,也许几年,几十年,或者,就一辈子。造孽的是,我拉了一个满怀美好憧憬的女孩,作为我的垫背。而她,全然不知。”我想起当初答应母亲时的情景和每句对话,历历在目。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缓缓的转过身,向着爷爷的挂面,双膝跪下:“爷爷,孙儿不孝啊!未能完成您老人家的遗愿,毛丫离婚了,当初,我天真的以为,即便不爱,起码可以照顾,新婚之夜,我才知道,我错了,彻底的错了!这些年,我像是画了一个圈,做了一个茧,最初,只想把自己困住,但慢慢发现,这是捆绑,捆绑的不仅仅是自己,不仅仅是赵欣,可能也不仅仅是陈全,今天,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107 姐姐家的新房子
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客厅也还是老样子,进门右手墙角下一张破旧的长形木质沙发,正对面那张大大的“毛主席去延安”被替换了下来。墙两边横梁下悬挂着两个新买的半大的红色灯笼,墙后面隔开一个小屋。左边就是厨房,对下来一个组合电视柜,中间一格一格,全部漆成鸡蛋黄,两边放着半个人高的二手音箱,组合柜上面放着电视,还放着开水暖瓶,一切如故,不同的还有餐桌的桌布也被换成了新的,清一色,青色。
进入厨房,整个厨房十多平方,右手边一个壁柜,原木的色泽,没有雕花,做工却不粗糙,经久耐用,几十年了,还是固有的样子,结实牢靠。
灶膛前,奶奶一身素色穿着,身形干瘦,弓腰低头,右手拿着一把火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