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凯瑞笑得无辜。
“你撒谎!因为我根本就没梦到那个女人!这个梦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冲他咆哮着。
“是吗?”凯瑞并没有因为我的语气有什么变化,依旧笑着,泰然自若,“那你梦到了什么?”
“你这是承认你撒谎了?”我揪住他不放。
“我没有撒谎,”凯瑞无奈地笑着,并且举起一只手掌,大拇指与小拇指相扣,煞有其事地道,“对着上帝起誓。”
一群骗子。这里没有人相信上帝。即使是罗斯特,我也不觉得他是真的在信仰上帝。我更愿意相信罗斯特只是在信仰上帝中找到一种逃避的方法。
“说说看,你梦到了什么?”凯瑞现在的话语透着一种浓浓地好奇的味道。这种语气让我想到了聚在一起的女人们聊明星绯闻或者朋友出.轨,她们也是这种一脸兴奋的样子。
“我什么都没有梦到。”我矢口否认,“你打扰了我的睡眠。”
凯瑞笑了起来。似乎对于我这种自我保护一样的什么都不肯透露不屑一顾。
可我依旧不打算告诉他,这个梦毫无意义,而且我为什么要和他分享这种东西。
“小猫,你变脆弱了。”凯瑞十分笃定着,带着笑容,说出了当初和艾尔一模一样的结论。
“让我猜猜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凯瑞微笑着。
“闭嘴!”我瞪着他,就好像狐假虎威一样。
事实上他是这里唯一一个让我可以稍微放心一点的人。至少他对我的敌意没有那么明显。所以我对他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就没有了那么害怕。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现在我已经恼羞成怒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艾尔对你做了什么?”他丝毫没有被我的眼神吓到,反而更有兴致似的开始了大胆推测我和艾尔独处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他没有企图杀了你吗?比如掐死你,或者一根一根把你的骨头卸下来,从指尖开始。”
凯瑞真地很了解这里的每个人。艾尔的确差点掐死我,而且也差点掰断我的无名指。
不过我没觉得这和我的梦或者是我的脆弱有任何关系。
他就好像一瞬间看透了我,他开口说着,“这和你的梦之间没有关系。我只是很好奇,也很惊讶,你就这么完好无损地再次回到了我们的队伍里。”
完好无损?
我下意识看了看我的左臂和左手掌。而且我的右手还缺了一根小指,不过幸运的是右手这里结痂得很好,虽然它再也不会长出来了。
如果我现在还能算作完好无损的话,我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作什么。
虽然我明白他的意思指的是我和艾尔一起离开直到回来时,这段时间我竟然没有缺胳膊少腿这件事情。但是听到完好无损着四个字依旧让我觉得讽刺。
不过他之前说过,看到我依旧还活着不知道这样应该是替我高兴还是替我难过。我总觉得这有点像一个预言。就好像我躲过了暂时的灾难,接下来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在等待我一样。
凯瑞突然转移话题一样地把话头迁移到了我的左臂。他说我的左臂似乎看起来恢复地不错,因为这次他靠的如此之近却没有闻到腐臭味。
我告诉他我碰到了一个现在已经变成了天使的医生。因为他现在已经死掉了。
他大笑着。然后又和我聊了很多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直到前面开车的罗斯特叫他。
罗斯特也需要休息了。他也开了很久了。凯瑞一边抱怨着自己刚刚从货车那边过来一边朝着驾驶位走过去,然后车停下来,他把罗斯特换了下来。
罗斯特可并没有闲心和我闲聊。事实上我也不太想要和人聊天。和人聊天很危险,你总会在不经意间透露一些你原本不想说的事情,而且你还毫无察觉。
我猜测着凯瑞如此了解每一个人是不是因为他总是喜欢一脸亲善地拉着人闲聊的原因。
被换下的罗斯特回到了自己的床铺,然后开始了他的祷告。我发现他的祷告几乎没有固定的时间。
真希望这个样子不会让神怀疑他的虔诚。当然,如果这个世界还有神的话。
我有些讽刺地这样想着。然后抱着我的被子团成一团。这样好像能让我暖和一点。
☆、20
车子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除了隐隐约约能从引擎声中听到罗斯特那些繁杂而可笑的祷告。
我总觉得头很昏沉。我不知道这次睡眠给我的身体带来的影响到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总之,我觉得整个人累到快要虚脱。
我又想到了那个梦。毫无逻辑可言的,明明做错事的是披着艾尔脸的父亲,却在诡异地笑着问他该拿我怎么办。就好像一个绝不正直的法官在思考着如何处置自己违反法律的儿子。
我理不出头绪,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想我最近看到艾尔的脸以及听到他再次用那种如同让孩子帮忙的父亲似的语调,我都会不太好。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伊威。或许我该去给他换药了。既然他们开车的人都换过了一次,我想时间应该过了很久。太久没有好好休息的我,即使告诉我我睡了一天连一夜我都会毫不怀疑的相信。
不过换药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即逝。我一点都不想去,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自己该吃药了。
我自己吃了消炎药,并没有去换绷带。说真的,对于看到自己左臂惨状的这件事,我无比抗拒。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