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慢慢平静下来,这时候他靠着墙反而很镇定:“别敲了,这是一堵死墙”。
丠姻准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时间,两人都未出声,司昂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慢慢地弯下腰,“歇会儿吧!”
丠姻准和他挨着坐下,碰了他一下:“甘兄看得开,佩服!你今年有十八么?”
司昂费力想了想:“中秋就满生辰了。”
“嘿!比你多活了几年……本掌柜知足了。”
司昂的指头忍不住动了动,死到临头还不改欠揍的本性!
这时候,司昂特别想听他说点什么,身边儿的人很久没吭声,沉默了一会儿,司昂刚要开口,掌柜嘘了一声,忽然将他歪倒肩膀上的头一拧:“趴在墙上听听。”
司昂将耳朵贴紧墙面,听见一阵一阵鼓动的声音,希望突然又在心底绽放:“墙外有风刮过!”
“不,是头顶上。我需要踩住你的肩膀上去仔细探一下,能撑住么?”丠姻准掏出胸口的火石,将包裹里的衣服随手掏出一件,划出火光点燃衣物,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再失败的话,他能撑住么?
“可以。”
幽蓝色的火苗噗嗤噗嗤地蹿了上来,司昂双手稳住丠姻准的脚,忽然丠姻准触动什么机关,刺眼的白光射了进来,丠姻准还没来得及出声,立即听到耳边轰得一声巨响,手腕被坚硬的东西卡住,然后那铁一样的夹子带着一股大力将他生生扔了出去。
司昂只觉得一声巨响时肩上一轻,再抬头,那块打开的青石猛然闭住,整个暗黑的空间里只剩下烧了大半的衣物冒出猩红的火光,一时间的变故太突然,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掌柜是被甩出去了,借着微弱渐近熄灭的光芒,坐在装衣服的行李上,靠着墙积存体力安静地等待。
一个人在黑暗中,没人说个话时,就会觉得特别地难捱,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开始渐渐失去意识。
如果两人停在这堵墙前,再让他多说一会儿话,说不定,少年就能破罐子破摔不怕死地告诉他:那天做梦的时候,掌柜变成一只o了!!二少醒来才发现——春梦惹的祸!睡错了。
将本来就被捶得半死的掌柜强上,上完了再捶,这是二少干的最亏心的事儿。
o不会有那样精壮的身体,不会有硬实有弹性的腰肢,o没有那么耐打。折弯打扁捶软都没事还笑嘻嘻的一块好糍粑……
少年歪倒前干涩红肿的眼角流出一滴清泪,嘴角带着柔软的弧度……,
那里头凝结的不知是对死亡的害怕,对孤单和被遗弃的恐慌,还是一种遗憾。只有他自己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居然十二点多了。
凌晨再更一次,补足六千。
☆、照顾病患
缅邈浩荡的大地上,一轮脸盆大的落日渐渐沉入西边天幕,白日的灿烂仿佛被一滩浊水粘上然后慢慢晕染开来,于是巨大的昏黄的脸无法抵挡地枯黄下去,所有的山峦河川都被隐入这无边的昏黄中,昼伏夜出的鸟兽开始活跃于山间草野,黑夜即将来临!
铁沽拉大漠虽然百分之八十被黄沙覆盖,但它的北方便是望不到尽头的云寒山麓,南边是连绵望不到尽头的戈壁滩,常年驻扎在铁沽拉的一股龙勍军在山脉下驻扎,驻扎区紧邻水源,可耕种,军队常年自给自足,朝廷拨下来的款子在这儿也没法花,丰厚的军饷都一股脑让各自在周朝的家人领了。
离驻扎地十里地的东方有座羽山,山上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在昏黄的影像影影重重像魔鬼一样张牙舞爪,很多二十来寸长的暗褐色三角头的蝮蛇在黑阴阴的石缝里遮掩身上显眼的花斑,粗看之下它们盘在地上几乎要与褐色的地皮混为一体。
只听它们怯怯地在石罅岤里斯斯地吐着猩红的蛇信子,恍惚中又好像是簌簌阴风正吹枯拉朽,蝮蛇的尾巴同时快速地摇晃并拍打着地面,发出啪啪地响声,它们从没有这样焦躁不安过。
——蝮蛇已经绷紧了全身的肌理,全面进入防御姿态,因为它们敏锐地感触到,敌人在慢慢地靠近。
啪哒——哐当——啪哒——,远处响起铁器碰撞的声音,一声一声在这些机敏的畜生耳里像擂起的战鼓,更像是死神的脚步。
哐当——哐当.....。
二十米....。
哐当——哐当.....。
十米.....。
哐当——哐当.....。
五米.....。
蛇头早已尖尖地昂起,细细开叉的蛇信子飞快地抖动,然而,随着那声音的靠近,蝮蛇反而惧怕地渐渐地往石缝里缩,一双什么也看不清的蛇眼圆鼓鼓地瞪着外面,风呼呼地穿过石头缝,带来死亡的气息......尽管它们从来不知道可怕的敌人长什么模样。
轰隆!
石头猛然被一脚踢翻,灰尘土屑扬了满天,大石斜斜地飞出摔下山坡。
电光火石间只见数三条蝮蛇灵巧并快速地跃到半空,阴沉沉的天气中它们的毒牙越发地尖锐,白森森地粘着毒液要咬上它们敌人的脖颈,附在牙齿后的毒馕勃发地比任何时候都要饱满,它们的眼睛鼓鼓地凸了出来,样子无比凶狠,猩红的蛇眼中,是不甚清晰的暗红色的世界——敌人是红色的暗影,一轮残缺的红色弯月是勾魂的刀,一切都惨杂着浓重的绝望的色彩。
这些蝮蛇或许猜测到自己在劫难逃,但生存的本能让这些毒蛇拼命地做死前最后的绝地反击,只见一个人形的黑影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