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上药、包扎。
面对这些大大小小的“不可以”,阿诚无奈,但也明白,现在大哥只有他了,他必须做一个能够让大哥放心依靠的人!
一只手不行,就用牙、用嘴,用一切可行的办法,去帮大哥疗伤,去抚慰他的爱人……
阿诚想到的,明楼岂会想不到?
所以,明楼要自己脱去衣服,他不要阿诚为了自己不能拿剪刀而伤感。
阿诚去打水了,明楼站起身,迅速脱去了西服马甲和衬衣,贴在背后伤口上的衣物扯得明楼一阵刺痛,不觉皱起了眉头。
端了水盆回来的阿诚刚好看到明楼疼得皱眉,赶忙上前,
“你怎么……”
“我没那么娇气,自己脱个衣服还是没问题的。”
阿诚自然明白大哥为什么要自己脱去衣服,他想说“不用你自己来”,可手不行,他也只能承认,大哥是对的。倘若真要自己左手拿剪刀去剪开衣服,谁能保证不会伤到大哥的身体?
“好了,现在你可以躺下了吧?”
明楼停顿了一秒,小心地问阿诚:
“阿诚,我来拧毛巾,你来给我清洗,好不好?”
阿诚想了一下,他知道此时需要的不是逞强,而是速度——必须尽快给明楼处理好伤口!
“好吧。这样可以快一点。”
两人通力合作,终于处理完了明楼的伤口,阿诚和明楼也已经满身是汗了。
“你先去冲澡吧,别再感冒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也没那么娇气!我先给你把汗擦了,再去冲澡。对了,你吃晚饭了没有?饿不饿?”
“吃了。我现在不饿,你呢?”
明楼趴在床上,神情疲惫。
“我也不饿。”
“那就简单收拾下,睡吧。”
“好的,大哥。我去冲个澡就来。”
阿诚冲了澡回到卧室,明楼已经睡了。阿诚掀起被子,躺了进去。一边的明楼感觉到了阿诚,便向阿诚身侧靠了过去。阿诚将明楼搂在自己的怀中,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面颊:
“晚安,大哥!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起来!”
“嗯。晚安,我的小阿诚!”
明楼含混不清地回了一句。
夜很静,明楼睡得也很静,大概他知道自己是睡在阿诚身边吧?可阿诚却没有睡好。他担心明楼会有什么事,也想着今晚在公馆发生的事。
阿诚,自幼孤苦,进了明家以后,一直视明镜半为大姐、半为母亲。长姐如母,何况明镜待两个弟弟确实如姐如母。在明家,阿诚最尊重的就是大姐,最维护的也是大姐。哪怕有时觉得大姐对大哥过于严厉,或者,少了些许体谅,阿诚也从不曾说过什么,他单单是尽力去帮大哥说话。
可这一次不同!
阿诚第一次对大姐有了怨念——大哥是大姐的一母同胞,即便再做错事,也不能真的用家法啊!即便用家法,也不能打成这样啊!
大姐,你的慈悲心肠呢?
大哥,以后咱们再也不回明公馆了,好不好?
阿诚怨过了大姐,又心疼大哥,一直折腾到天亮,才算睡得沉了些。可没多久,阿香就送早饭来了。
阿诚怕吵了大哥,慌忙穿了晨衣去开门,等把阿香领进屋,明楼也已经起了,穿着晨衣,坐在饭厅里。阿诚明白,大哥是担心大姐,急着要问家里的情况。
果不出阿诚所料,阿香还没放好食盒,明楼就开口问家里是不是都好?
阿香边把早饭拿出来,摆好,边告诉明楼,昨晚大小姐在小祠堂坐了差不多一夜,小少爷陪了一夜,快凌晨了,小少爷才把大小姐送回房休息,自己也一直留在大小姐房里照顾……
阿香走了。明楼和阿诚坐在饭厅,沉默不语,任凭桌上热腾腾的早饭逐渐冷却……
假如说,阿诚和明台是明镜收养、带大的孩子,那么,明楼同样也是。
十几岁上没了父母的明楼,因为有了明镜这个姐姐,才得以像其他同龄的孩子那样上学、出国,而不必过早地担起家庭的重任。
明镜,将自己最好的年华都给了明家、给了弟弟们。可是,弟弟们不但没能成为姐姐的骄傲,还让明家和姐姐“蒙羞”……
在这场家庭的暴风骤雨中,阿诚的一颗心再次飘摇不定——应该留下?还是应该放手?让大哥回到大姐身边去……
“…… 阿诚!想什么呢?叫了你好?*,你也没听见。;
“啊,我、我去……”
“你又要去哪儿啊?”
明楼好似窥探到了阿诚隐秘的内心,语气和目光显得异常急促,阿诚不忍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