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了。他不是单练罗源国王支援夏国的五百名兵士,而是说服罗源国王把全国的什夫长、百夫长都聚集起来,跟那五百个兵士一起练。
漠狼听说这件事之后简直惊掉了下巴。他今非昔比,早就不是当年被马队队长打得满地乱滚的狄奴。漠狼曾经做过夷狄左都王的副将,正儿八经带兵打过仗,多少懂得一点兵法。他偷偷把姚林拽到墙边用夏国话问他:“你怎么说服的罗源国王?你是要翘掉他的整支军队吗?”
姚林得意地挑挑眉毛:“等我帮他练过了,罗源才算是有了军队。”
他果然开始操练罗源兵。天蒙蒙亮就到军营把人喊起来,逼着他们横成排竖成列的站着。他让漠狼帮他喊号子,一遍又一遍地让士兵们重复“挥刀、下砍、跑步、停止”的动作。漠狼搞不清他想做什么,却老老实实照做。
如此反复三天,漠狼的嗓子哑了,罗源的兵也不干了。他们扔掉兵器嚷着要回家睡觉,还有几个红着眼朝姚林冲来。漠狼把姚林护在怀里,一脸戒备地亮出刀。姚林却毫不惧怕,反而把漠狼推了出去,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罗源话,罗源兵顿时议论纷纷,倒是没人再走了。
漠狼拿着刀傻乎乎站着,扭着头问姚林:“你再说什么?你怎么会说罗源话?”
姚林歪头,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斯斯文文地说:“我跟他们说,如果有人能够打败你,我就放他们回去,否则,我就禀明罗源王,今天谁敢走,就砍掉谁的脑袋。”
“……”漠狼忍不住叹了口气,抓抓头觉得自己头发都白了,“你怎么知道他们赢不了我?”
姚林对他勾勾手指,待他凑近摸摸他的头:“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被摸顺了毛的漠狼果然没有让姚林失望,他拉开架子往校场中间一站,没费什么功夫就把上前挑战的罗源兵打得爬不起来,到后来,以一敌五也丝毫不漏颓势。罗源兵岁凶悍,进攻却毫无章法,手里的兵器是木柄的,三两下就会被漠狼的铁刀斩断。
就这样打了小半个时辰,罗源兵服气了。不过他们也不傻,指着漠狼的刀嚷是他的兵器太厉害。
姚林笑嘻嘻地看着,也不拆穿他们的嘴硬,点点头说:“好,那我就把铸造这种神兵利刃的方法教授给你们,一个月后,你们再来战过。”
罗源兵闻言立刻欢呼,看姚林的眼神都热烈了些,自觉站成队伍等待操练。漠狼却惊讶万分,他凑到姚林身边小声问:“你要教他们冶铁?你想清楚,有铁的罗源跟没铁的是截然不同的!”
姚林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胸有成竹道:“要的就是这截然不同。”
“反正听你的。”漠狼擦了把头上的汗,瞥了眼姚林干爽的额头,随口问:“你不热?”
姚林微微垂下眼帘:“不热。好了,继续练兵吧。”
20
一个月后。
漠狼灵活地一个闪身,有些狼狈地躲开了三五个士兵的夹击,往后退了两步,又让过一刀。可罗源兵的攻击还在继续,他们随着战车上“前进!”“下劈!”的军令,毫不犹豫地朝漠狼扑来,明明大部分人用的仍然是石头兵器,却来往穿插、配合默契、气势凶猛,逼得漠狼冷汗直冒、心惊胆寒——而战车上下令的人,正是姚林。
姚林身边站着罗源国国王,此时惊喜得根本合不拢嘴!他一叠声地说了好几遍“先生大才”,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罗源语。他原想用夷狄话重新说一遍,不想姚林用罗源话答了他一句:“过奖。”
罗源国王看向姚林的眼神原本是看圣人的,此时却完全成了看神仙。他连连咋舌,怎么都想不明白眼前人是怎样在月余的时间内学会罗源话、传授冶铁术、同时把军队训练成了截然不同的悍勇模样:“太神奇了……姚大人,我罗源永世不忘大人恩德!”
“并非不才的恩德,此乃大夏之恩德。”姚林却说,“这操练兵将的法子并非姚林所创,乃是我夏国军中所有。冶铁的法子也并非姚林所处,是夏国祖宗的余荫。我得大王兵马相助、物资相赠,自然要助大王国富兵强、万民敬仰。有了这英武之师,再加上铁器,祝大王再不用受夷狄所扰、与我大夏永结同好。”
“自然自然!我罗源国永远都是夏国在沙漠中的盟友!”
次日,夏国使臣队伍和精气神十足的五百人队伍整装,在罗源民众感激的欢呼和不舍的哭泣中,一起向殷国走去——一心报复夷狄的殷国,才是姚林最看重的国度,大夏最需要的盟友。
21
姚林一行人是跪着出现在殷国国君面前的。
姚林被两个殷国侍卫按到在皇宫的大殿地上,手里洁白的夏节被侍卫踩踏的脏污不堪,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盯着坐在王座上的国君,对方莫名打了个冷颤,色厉内荏用夷狄话问:“你们就是夷狄的奸细吗!”
“吾乃夏国之使臣……”
“胡说!你分明早被夷狄降服,你身后的狄人漠狼就是证据——他分明就是夷狄左都王的副将!”国君拍案高呼,“竟然敢带五百兵马来犯殷国,你们好大的狗胆,说,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后续部队何时来袭!?”
姚林回头跟漠狼对视一眼。他们把从罗源带出来的五百士兵留在殷国边城外二百里处,独自进入殷国,却还是被边城守将误会,直接抓起来压到了都城。一路押解,殷兵对夏国使节们踢踢打打,却不太敢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