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能将那门破开一条缝隙,可直到他肩都疼的麻木了,那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惨叫声,嘶吼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他感觉的到娄琛就在门外,可那扇怎么也推不开的门却仿佛一道禁制,将门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他只能站在门边,听着一门之隔传来如地狱幽魂受刑般的惨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响起,由远及近像是从天边传来,在一片嘈杂声中格外清晰。
是高显来了,还是云仁浦的手下来?
高郁转头看向城门的方向,却见天边一片绯红,不知何时燃起了火光,半边天都印红了。
难道真的是援军来了?
高郁心中一喜,更用力的拍着门,想要传达着信息,可下一瞬却忽有一人撞倒门上,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银枪带血穿破厚重的木门,低落下一片猩红。
阿琛……阿琛?
高郁心中一惊,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是一声响起。
这声之后,门外突然死一般的寂静,惨叫声没了,刀枪剑戟的碰撞声也没了,马蹄声不闻,只有一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连夜月也仿佛不忍一般,躲到了阴云之后。
没了月色的映照,没了寝殿里一片乌黑,只有远处一片绯红的火光。
一股莫名的恐惧爬上心头,高郁反身回到寝殿门前,颤抖着捡起暗卫掉落在地上的长剑,而后朝着紧闭的朱门冲了过去。
可谁曾想,就在他堪堪到达门边的前一刻,寝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一欣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说时迟那时快,高郁尚未看清那人的面容,便一个飞身便朝那人扑了过去。
那人反应也极为灵敏,一个侧身便躲过高郁的偷袭,身形拧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手中□□往上一挑,便轻易将高郁手中剑挑落。
高郁愤愤回头,一旋身朝来人挥出一掌,但就在掌心触碰到那人的前一秒,他像是被禁锢了身体一样,魂丝飞散,彻底愣住。
云开雾散,皓月当空。
愣怔半响,高郁终于看清来人的面容,难以置信的开口,发出了一个干涩的音:“娄……舅舅?”
娄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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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琛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已是晚霞漫天,红云渐落的时辰。
他刚一有动作,候在一旁许久的人就立刻冲了过来,心急如焚道:“阿琛你别动,你身上有伤别动,小心伤口裂开!”
娄琛看着床边一脸焦急的人,好半天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巍巍的问道:“陛下?”
“是我,阿琛是我……”见娄琛醒来,高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阿琛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便是随你而去的心都有了。”
这人,怎么这般口无遮拦……
娄琛不赞同的敛了敛眉,正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疼的厉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高郁见他喉间滚动,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便赶忙解释道:“阿琛你别担心,城里现下已被镇南军控制,安全的很,王弟正在城里搜捕余党,很快就能处理干净。至于云仁浦……他现在正关在行宫西北角的小院里,我已命人严加看守,不会被他逃了的。”说完他顿了顿补充道:“子清那边也不用担心,他没事,受了些伤但不重,正在隔壁休息。”
听闻于子清平安,娄琛终于放下心来。他微微侧了侧头,正想避开高郁的眼神,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撇到不远处一角。
身形一滞,娄琛直直的盯着那处,难以置信的问道:“舅……舅舅?”
“哎。”听到娄琛叫自己,娄烨这才站起来,走到床边,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甚是温柔的问道:“终于想起我了?”
娄琛有些恍然,他昏迷前是依稀见到了娄烨的身影,但那时他早已如强弩之末,只以为是自己受伤过重,杀到最后幻觉了。
却没想到睁眼一看,真的见到了来人。
激动的嚅了嚅唇,娄琛正想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却被娄烨柔声打断:“好了好了,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别折腾了。你就好好躺着养伤吧,其他的什么也别想,有什么等伤好之后再说。”
娄烨的话很好的安抚了娄琛心中的不安,他转眸看去,见高郁也是一样的表情之后才安心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娄琛这次伤的颇重,身上十余处刀伤,有几处几已致命,可想而知,要是娄烨晚到一刻,又会是怎样一番境况。
在床上躺了足有七天,娄琛才勉强能下地。见其伤无大碍,耽搁了许久的高郁终于决定班师回京。
回去路上,高郁与娄琛商量着能否住进宫中,也好方便太医时时照看,但他刚一提,被娄琛拒断然绝了。
娄琛理由很充分,他一个外臣哪有时不时住皇宫里的道理,若真住进去了,岂不是坐实了佞幸之名?
高郁最怕的便是此,为了娄琛的名誉高郁只能忍痛答应。
但此计不通,他又另生一计。
每日处理完朝政之事,他就跑到小院来看望,美其名曰体恤功臣。
娄琛提了几次,可高郁总是嘴上答应了,转头就忘了,担惊受怕的模样,像是怕娄琛跑了一样,总要看上一眼才放心。
娄琛实在无奈,只能随他去了。
这期间娄烨倒是也来看过他几次,但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好像在避讳着什么。
娄琛觉得自家舅舅应该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却考虑到他重伤未愈才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