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管吓得一哆嗦,忙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因此,无法满足大豫皇帝陛下的要求,扶蝎王子身份尊贵,是王室成员,更是寡人决意未来授予王位的继承人。如若大豫皇帝陛下不能放过扶蝎王子,寡人与倾国百姓愿意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保护他的安全。”
柳汉洲的嘴唇越来越白。
刘总管终于颤抖着念完了所有,他忙退到了一边。
依旧没有人说话,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柳汉洲深吸一口气。“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以大豫的实力,难道还会怕了小小的北耶?谁愿亲自请兵,朕拜他为将,亲征北耶!”
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那些大臣们的头倒是越来越低。
柳汉洲猛地拍了一下龙椅:“你们这些人,平日里都说效忠朕,效忠大豫,国家真的有事需要你们时,你们一个个反而畏首畏尾。”
“陛下!邓将军······叛臣邓晟,真如北耶国王所说,是当年泓乐王子的遗孤,恐怕这件事便不好办了。”
“怎么个不好办法?”柳汉洲的牙齿咬紧在一起,甚至能听到咯咯的响声。
“陛下!”兵部尚书站了出来,“北耶国王说有意把王位传给叛臣邓晟,那么陛下想要讨伐的就是北耶整个国家了,邓晟便不再只是大豫的叛臣这么一种身份了。我大豫也遭遇了一些挫折,陛下的去函本意只是威胁一下北耶国王,若是真的针锋相对起来······”
“是啊,陛下,北耶国王竟然如此看重他,如果陛下再发动战争,就彻底损毁了大豫与北耶的情谊。”
本来大臣们就觉得陛下出尔反尔想迎娶倾城公主很是荒唐,只是之前都不敢明说,只好听他的命令,这下可好了,难道还想让大豫公开与北耶国发起战争么?
“陛下三思啊!如果与北耶真的打起来,我们的军士需要长途跋涉到边关,况且······况且边疆的军队里,很多都是邓晟的部下,说不定真的打起来心也不会齐。”
“要论边疆的情况,谁也没有邓晟了解得清楚,他十来岁便去了边疆,长期与北耶打交道,更何况他对我朝的实力、战术也了如指掌。要是他一个人倒不用畏惧,现在有了北耶国王给他撑腰,他若真的带了兵······”那大臣不敢继续说下去,用一种诚惶诚恐的眼神望着柳汉洲。
“朕算是听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朕就该纵容着他放肆,叛国,携走朕将要迎娶的贵妃,是么?”
“臣等惶恐······”这下,这些老臣们还是十分团结的。
议事殿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柳汉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所有人无不毛骨悚然。
“邓青啊,邓青,这就是为什么你在北耶使臣来访后便有些异样的原因?这就是你心里最大的秘密?这就是你养大的好儿子啊!”他顿了顿,站起了身,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摇晃。
“陛下保重龙体,勿要动怒啊!”群臣唰地一声跪了下来。
“保重龙体?保重龙体······好一个保重龙体啊。”
鲜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刘总管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扶住了他。“快传御医!叫齐大人来!”
柳汉洲的寝宫外,围着的都是焦头烂额的大臣们。伴溪一脸愁容地走了出来。
他们看到了太子殿下,便觉得像是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丝光明,纷纷围上前去。
“太子殿下,陛下的身子如何了?”
伴溪叹息一声:“齐大人说,父皇急怒攻心,情况不是很好,那一口气得顺过来才好。各位大人不要呆在这里了,你们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一定会通知你们。”
听到太子殿下都这样说了,那群大臣们交流了一下,纷纷行了礼告退了,毕竟他们不懂医术,陛下现在这样又不会召见任何人,等着也是白白等着,还给太子殿下添乱。
伴溪又走进了柳汉洲的寝宫。
“齐大人,父皇······”
齐还天擦着头上的汗水,神情哀戚,跪了下来。“太子殿下······微臣,微臣尽力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陛下的造化了。”
伴溪叹息一声,点头道:“齐大人辛苦了,齐大人也先下去歇歇吧,我会守在这里,等着父皇醒过来,有什么事,我会派人通知齐大人。”
“殿下自己也要保重身子,天热,多注意喝水和休息。”齐还天擦擦额头上的汗,行了个礼,拎着随身的药箱便退下了。
“刘总管,你也c,ao了不少心,你也下去歇会吧,你帮我告诉小耗子,帮我收拾一些东西过来,今晚我要睡在地上,睡在父皇身边。”
“哎哟,那怎么行呢,太子殿下,您身份尊贵······”刘总管还没说完,便看到伴溪已经流下眼泪了。
“让我尽一些子女的职责吧。”
刘总管不敢打扰,这才退下了。
伴溪牵着柳汉洲的手,那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柳汉洲的眉头皱在一团,即便这样了也没有完全舒展开。
“父皇······你不要吓唬伴溪,只要你好起来,伴溪亲自帮你上战场,亲自帮你把姐姐找回来,还有,还有薇姐姐······”伴溪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小耗子进来了。“殿下,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叫她们抬进来么?”
“晚一些再来吧,不要打扰父皇,现在还没到就寝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