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烁心中一跳,忙问:“那你可知君上缺的是哪魂哪魄?”
孟昌记得很熟,不假思索道:“君上缺了一部分的幽j-i,ng还有恶欲这两魄。”
顾烁回到自己位置上,心中不断在盘算着。
君上吃的是稳固魂魄用的药,他已经缺了一魂两魄近千年,现在突然开始吃药只能是他又失了魂魄,或者是他失去幽j-i,ng的时间太长了,维持不住剩下的幽j-i,ng?
顾烁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决定等蒲修谨回来后一定要好好盘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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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范斯年很少见的站直了,身上的衣物也都穿戴整齐,跟他过往浑身痞气的形象大相径庭。
范斯年看见蒲修谨走出城后说道:“璞君,你让本君好等。”
蒲修谨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只比以前晚了片刻而已。”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范斯年皱眉将声音压低了一些,“把小梅还给我。”
蒲修谨唤出自己的长剑,慢条斯理地抚着剑说道:“玄君,你若是要找茬跟我打架,就不要找乱七八糟的借口直接打便可。你若真是来我这寻人,那我再一次告诉你。”
他直视着范斯年:“除非她亲口对我说愿意见你,否则我不会让你见她一面。”
范斯年眯眼看了蒲修谨一会儿,突然笑了:“我说璞君今天怎么这么暴躁,原来是魂魄更加不稳了。这样,你若是能同意让我见小梅一面,我愿意给璞君提供整整一千年份的高级固魂灵草。”
“呵,”蒲修谨冷笑一声,“我说过不知多少遍了,小梅她有自己的意愿,我只尊重她的想法。”
蒲修谨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范斯年烦躁不已,他咬牙切齿半天才低声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今天本君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
范斯年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璞君,你至少也该把我这些年的表现告诉小梅,让她知道我的改变,或许她会愿意见我的。”
范斯年说完便等着蒲修谨的答复,但蒲修谨就那样拎着剑看着范斯年,连个标点符号都不给他。范斯年等了一会儿,见蒲修谨完全不想答应他,又磨了一阵牙最终还是走了。
蒲修谨回到自己府上时,他的药已经凉透了。
蒲修谨打开药炉的盖子想要重新热一下,却敏锐地发现药炉里药渣的余量似乎少了些。他淡定的合上药炉盖子,漫不经心地喝掉已经凉了的药,拿起顾烁之前放在桌上的那块贻糖含在嘴里,默默在心里准备对顾烁的说辞。
晚上,顾烁推开茶室的门,唤出忘瑕。
他一边摆从弹琴的架势,一边说着:“君上,我……”
给您弹琴四个字没说出口就被蒲修谨给截住了。
蒲修谨正色道:“我知道你明白我在喝什么药了。”
顾烁一愣,随即脸上出现了紧张的表情。蒲修谨叹一口气,掏出折扇开始对顾烁解释起了自己喝药的原因。
听完蒲修谨思考了一下午篡改出来的理由,顾烁问道:“所以,君上您是缺了幽j-i,ng太久,如今幽j-i,ng不够稳固才会需要喝药?”
蒲修谨严肃地点头:“正是。”
顾烁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那君上为何不想办法找回您缺的魂魄呢?”
蒲修谨早就决定了自己的政策,哪怕再怎么闭着眼睛胡编乱造也不能把事实说出来,于是他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是因为那些魂魄是在鬼城里受伤丢的,现在被困在鬼城里。暂时没法找回,要等到下一次鬼城开门才行。”
“可……”顾烁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君上您看起来完全不像丢了幽j-i,ng的样子啊?”
蒲修谨挑眉道:“烁儿以为失了幽j-i,ng会是什么样?”
“虽说不至于是无情无欲,但也不应该是君上这样的……”顾烁斟酌自己的用词,好半天才想到一个,“洒脱。”
按照顾烁对于幽j-i,ng的理解,眼前这一个声称失了幽j-i,ng的蒲修谨确实过于洒脱。
他喜怒哀乐写在脸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笑,心情不好时面无表情,也只有在气急时才会在脸上显出怒意。平日里的蒲修谨除了泡茶,便是热衷于游山玩水,在人界时带他出去也总是循着风景好的地方去的。
书上写着幽j-i,ng代表着眼耳口鼻生死六欲,眼耳口鼻也就罢了,一个人若是连生死两欲都不全,怎么会是蒲修谨现在这样子。
蒲修谨确实丢了幽j-i,ng,但不严重。不过就是嗅觉不太好、没有痛觉,再加上自己没有求生欲而已。但现在他要假装自己幽j-i,ng丢了很多,于是他接着半真半假地胡扯:“我的幽j-i,ng又不是全丢了,味觉倒是还好,听觉、视觉、嗅觉就不太行了,痛觉则是完全没有了,生欲么不提也罢。”
顾烁想想蒲修谨过去的种种,像是他爱喝茶却从不细品、听说自己对于生死无所谓时发怒等,在这些行为中的蛛丝马迹好像都能看出幽j-i,ng不全的端倪。
顾烁顿时就露出一副信了蒲修谨鬼话的样子。
所以说,不怕别人撒谎,就怕别人说话一半真一半假。
在顾烁离开茶室后,隔着一道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蒲修谨想,总算是把他忽悠过去了。
顾烁想,要不是我清楚君上绝对不会轻易告诉我实情,我差点就信了。
这一场互蒙拼演技的比赛,顾烁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