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货运飞船将时临和亚连送到埃可星的第六区港口后,就按原定行程离去。
埃迪也在这艘飞船上,他并不随时临一起留下,而是向亚连告别,按之前策划好的,潜往边境。
“我原以为你是联盟人。”亚连冷冰冰的说,他已经猜到,这个帝国间谍一开始就是抱有目的的和卡尔交往,只怕进入科研组也是出自帝国方面的安排。
埃迪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笑嘻嘻的:“我的确是联盟人,只不过我叔叔在边境走私时,和帝国人的交情挺不错。”
亚连对这种叛国行为不能释怀,埃迪觉察到他的不满,耸耸肩:“就因为我出生地点在联盟,我就必须爱上联盟吗?那我应该爱上温华特航天公司,我是那家公司的飞船上出生的,当时我爸爸在旅游。”
亚连想长篇大论的反驳,但是他发现自己也成了联盟的逃犯,毫无立场指责埃迪。
之前筹备好的逃离计划被全盘推翻,这让帝国的谍报组织措手不及,时临打算暂时在第六区躲藏养伤,等待一切重新部署妥当。
第六区是埃可行星省经济最不发达的地区,鱼龙混杂,罪恶滋生。
亚连原以为,如此贫苦落后的地方,只会在边远星系才偶尔得见,这样的现实让他对自己的国家又多了一层认识。
时临和亚连的躲藏之所,是帝国情报机构的一个联络点,非常简陋,毕竟计划更改后,仓促间没有更好的安排。
时临伤得不清,哪怕进入再生治疗仪,也要耗上三五天修复。如果按照原计划,时临已经潜回了帝国接受治疗,但现在,埃可星已经全面戒严,就连最基本的医疗也得不到保障。
帝国特工很少来这个联络点,基本都在外奔走谋划,时不时像老鼠一般偷偷运回一些药物食物。
这个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只剩下亚连守着伤重的时临。
最初两天,时临还强自支撑着下一些指示,很快,因为抗生素缺乏,时临伤口感染,发起烧来。
亚连的记忆中,时临都是如山般岿然不动,他从没见过如此虚弱的时临。时临因为高热,陷入了断断续续的昏迷中,他嘴唇皲裂,脸颊呈现不健康的红色,那条新鲜的伤疤,长长的裂口触目惊心的翻卷着。
亚连期盼着帝国特工尽快带点药回来,但是这个和坟墓一样寂静的屋子,就像被世界抛弃,一整天一整天的毫无动静。
他不敢出门,也不敢用通讯器,他无计可施,只能一遍遍的将冰水浸湿毛巾给时临擦拭。
虽然亚连冷静的告诉自己:时临这种强大的家伙不可能死掉,但是恐慌还是一点点的捏紧了他的心。
他很后悔,当初固执的要求留下,时临本来把一切都安排稳妥,但现在这种固执可能要了时临和自己的性命,这种死亡毫无价值,他无比渴望活下来,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完成。
更何况,他还有了孩子。
算时间,时临又该输液了,但特工一直没过来,药物也没有了,亚连疑心特工在外遇到了麻烦,亚连不准自己想下去,他把剩下的食物翻出来,找出功能饮料,兑了点热水,想喂时临喝下去。
但是时临昏睡着,哪怕捏开嘴巴灌,水也会顺着干裂的嘴角流出。
他想了想,回忆起以前时临逼着他咽下红酒的经历,时临很喜欢玩这种恶劣的游戏。
他含了一口水,俯下身去,触到了时临的嘴唇,轻轻一颤。
但是和记忆完全不同,时临的唇干燥皲裂,这种陌生的触感打消了他的顾虑。
他学着样,将水慢慢哺入时临的口中,然后将舌头顶进去,耐心的等待着水一点点顺着时临的喉咙滑下去,然后再喂第二口。
初时,他尚觉尴尬,后来就慢慢娴熟。
时临依旧没醒转,但是被水润湿的嘴唇渐渐有了血色。
终于,在猜测中已经遭遇不测的特工,在离开40多个小时回来了,他的奔波没有白费,这次,他还带回了医生和医疗器械。
这行人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好消息:3天后就能启程离开这里。
经过专业治疗后,时临渐渐好转,身为纯血,他有着强大的机体愈合能力,虽然左手算是废了,但不会再有生命之忧。
“你行动不便,没必要亲自涉险,你找几个人陪我去就行了。”亚连说。
“作为运筹策划的主帅,我的确不该如果】..以身犯险,但是作为你的标记者,我必须陪你去。”时临回想起那天醒来后,嘴里依稀残留着那熟悉的甜美味道,他惊诧撼动,却不敢相信,也没法找亚连证实。
亚连冷冷的说:“你这种身体,只怕到时候还会拖累我,我这人比较务实,不太吃煽情那一套。”
“还有,”亚连深深的“虽然作为一个联盟人,我没有立场这幺讲,但是,你放下基地舰队事务不管,为了私心,远离国土,这实在不是一个军人所为。”
“喔,我已经卸任a301基地驻防舰队的提督了。”时临若无其事的说。
亚连震惊得什幺话也说不出来。
亚连作为准将级的高官,对于帝国的军政时事研究得还算透彻,帝国的三大门阀,以时家为首,时家先代大公战亡后,时临就是当代家主,虽然因为年龄和资历不够,他只是一个基地舰队的提督,但将来肯定会像他的先辈一样升任帝国元帅。
“为……为什幺?时家舍得将军权拱手相让?”
像时临这种人,一出生,就注定了未